江陌雲被聞溪元攙扶着回到了追雲閣。
沈憐兒給他施了針,他才終于好受了一些。
江陌雲在心裡怒罵着那群草匪。
今天他出去送東西,誰知道路上遇上了一群不要命的草匪,兩方人不可避免的産生了一場惡戰。
雖然最後東西安然無恙,但他卻是受了不小的傷。
在醫治結束之後,沈憐兒勸誡道:“别這麼拼命了,莊主又不會責怪你。”
江陌雲自然知道顧長明不會責怪自己,但他若是連這些都做不到,豈不是太令他的君失望了。
他可不想讓他的君認為他是一個無用之人。
所以江陌雲忽略了沈憐兒的話,他被疼的吸了一口涼氣,又咧着嘴說道:“老規矩,又要麻煩二位幫我隐瞞了。”
沈憐兒無奈:“你啊。”
一旁的聞溪元說道:“憐兒你别管他了,他這腦子裡,滿腦子都是他的君,他的君安排的事,他不拼命才是稀罕事。”
說罷,聞溪元又向江陌雲說道:“你說你,又沒我的本事,逞什麼能。”
“就憑你那三兩下的功夫,也敢跟那麼多人打,實在是這裡有病。”聞溪元說着就指了指江陌雲的腦袋。
江陌雲被怼的無話可說,轉頭向沈憐兒控訴道:“花君,你看他。”
沈憐兒笑了,沒有理會他們兩人之間的口角,“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臨走前,聞溪元又上前拍了江陌雲兩下,補充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陌雲因為這兩下,疼的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聞溪元見狀急忙收起了犯賤的手,快步跟着沈憐兒離開了。
江陌雲此時恨不得爬起來跟聞溪元大戰三百回合,但礙于身上的傷,也隻能認命的躺回了床上。
他才不是死要面子,他隻是不想被人瞧不起,不想在這個位置上還要被人诟病。
他能當這個執令,本就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十絕山莊已經幾百年沒有過執令了,偏偏他就當上了。
他既然當上了這個執令,那就必須要事事都比别人做的好,武學雖非他所擅長,但若他連這麼一件小事都做不到,那也太丢人了。
不僅是他自己丢人,還一同連累了器重他的莊主。
可憐他一個商人,不僅要會做生意,還要會舞刀弄劍。
但既然顧長明當初選擇了他,那他必定會拼盡全力将一切都做好。
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好不容易他才有資格站在他的君身邊,他不想讓他的君失望。
想到這中間的種種緣由,江陌雲不禁默歎一聲。
他的君若知道他是這樣想的,絕對會生氣的訓斥他。
他的君若知道他受傷的事,應該會心疼吧。
肯定會的,他的君對他那麼好,一定會心疼的。
平常他受些皮外傷,他的君都會心疼半天,所以這些事還是不要讓他的君知道了,要不然,君又該擔心了。
平時有個磕碰,江陌雲都會跑到顧長明面前哭訴。
正因如此,在這種事上,顧長明從來沒有懷疑過江陌雲會有所隐瞞。
所以,這也才給了江陌雲機會,能讓他隐瞞了這麼些年。
追雲閣内點了很濃的香,掩蓋了淡淡的血氣。
江陌雲喜聞香,香能安神,同樣也能遮掩那些他不喜歡的氣息。
因為這次受傷,江陌雲今日沒能去找顧長明。
若無要事,隻要他沒去找顧長明,顧長明是不會主動來找他的。
他與顧長明之間,似乎永遠都是這樣。
他永遠都是主動靠近的那一個。
有時候江陌雲都忍不住懷疑,如果他一直不去找顧長明,是不是他和他的君之間,就會這樣漸漸生疏了。
他從未印證過,因為他不可能不去找顧長明。
少則三日,多則七日,他絕對會再次出現在顧長明面前。
況且十絕山莊這麼多的事要忙,他們又豈會真的多日不聯系。
隻是如今受傷,無事能做。
休養了一日,江陌雲身上的傷好了一些。
他靠在躺椅上,百無聊賴的玩弄着手中的玉扇。
忽然,外面傳來的一陣嘈雜的聲響。
江陌雲合上了手中的玉扇,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
直到他聽見了顧長明的聲音。
知曉是顧長明前來,江陌雲眼裡頓時浮出了笑意。
他急忙出去相迎,但眼前所見,卻不是讓人高興的場景。
顧長明一臉嚴肅,身邊還帶着賀易,賀易不知何時受了傷。
而在他們身後,還跟着許多人。
江陌雲不解:“這般陣仗,莊主是什麼意思?”
顧長明怒聲質問道:“昨日你幹什麼了?”
“昨日?”江陌雲心中疑惑,但還是回答道:“昨日我去外出送東西了,君不是知道嗎?”
但聽到他的回答,顧長明的怒意絲毫不見消退,“除此之外,你又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