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梁遣年大大方方的說，“寒假的時候，溫想雲來給奶奶醬菜，那天沈奶奶剛好不在家，家裡隻有我和錘子兩個，所以就認識了。”

學校那次頂多算是打個照面，按照他當時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樣子，應該不記得自己，溫想雲點點頭，告訴外婆他說的沒錯。

“我想起來了，”沈奶奶一掌拍到錘子後背上，錘子嗚咽兩聲，“那天我去給老沈送飯，我回來就看見冰箱裡的醬菜，我當時想着你送過來的，不是蓦闌就是遣年接的，就沒當回事。”

“我那醬菜吃的差不多了，正好下回我讓遣年去跑腿，你們就不用來回跑了，”沈奶奶笑盈盈拍了拍腦袋，湊到外婆身前。

“就你嘴饞，”外婆佯裝一瞥，對梁遣年也算放下心來。

這一茬算是掀過去了。

“外婆，沈奶奶，先去穿上外套，小心着涼，”溫想雲在一側提醒。

一群人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剛剛出的汗也洩的差不多了，夜越走越深，有種回到深冬的感覺。

“對對對，”外婆和沈奶奶去穿衣服，跟其他人告别，溫想雲和梁遣年陪錘子站在原地。

溫想雲抽兩下鼻子，梁遣年後退兩步站到風口。外婆和沈奶奶已經過來了。

“幾點了？”

“九點十分”，梁遣年看一眼手表，對沈奶奶回答。

“哎呦，那時間不早了，都回家，趕緊回家，想雲明天還得上學，高三生可耽誤不得”

“行，趕緊回家，回家”。

“遣年，你送吳奶奶回家，”沈奶奶推了梁遣年一下。

“不用，”溫想雲連連擺手，外婆也一起出聲推辭，“我帶着想雲回去就行，還有路燈，讓…”，外婆看一眼站在旁邊沒說兩句話的人，“遣年陪你回去，你一個人拉不住錘子。”

溫想雲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梁遣年思索一陣，“我帶着錘子先送吳奶奶和溫想雲回去，兩三分鐘，很快，您現在這等會兒，再唠會嗑，省得回去還惦念。”

“行啊，正合我心，錘子也想陪姐姐走會兒是不是？”

小廣場上人還不少，沈奶奶揉了揉狗頭。

“也行，”外婆猶豫片刻也答應下來，外婆知道沈奶奶的性格，來興緻沒人攔着能待到十點，有人送也安全點，走快一點來回就五六分鐘。

外婆緊着步子帶着溫想雲走在前面，梁遣年收緊控制錘子的繩子，讓錘子落在後面，帶着三個人的步伐也慢下來，徐徐往前走，外婆不時開口和梁遣年的說幾句話，溫想雲則彎腰摸摸在自己腿邊來回蹭的錘子。

五六分鐘，三人到了樓下，梁遣年向外婆道别完，外婆和溫想雲走上樓，樓梯轉角，溫想雲看見了仍然站在樓下的梁遣年，溫想雲放慢腳步，看眼走在三四階樓梯上的外婆。

“想雲，”外婆聲音從樓上傳來。

“…來了，外婆”

隐約間，溫想雲看見樓下來回擺動的手，驟然腦中就浮現了一人揮手，一狗搖尾的場景，也回應地招了招手，快走兩步趕上了外婆。

“外公還不睡覺嗎？”

九點二十，溫想雲确認時間沒錯，她站在門口都能看見從門縫裡溜出來的光。

“還沒睡？”

外公要挨批了，溫想雲有強烈的預感。

果然，打開門，外公還坐在沙發上，外婆先進去，溫想雲殿後，把門鎖好。

“你們哪個吃的糖葫蘆，”外公先發制人。

聽外婆說外公從前沒有吃零食的愛好，但自從退休之後，尤其是從做完手術開始，背着外婆偷偷摸摸吃零食，直到有一次外婆出去買菜，撞破在與小區其他人下象棋的外公吃糧食，據說小面包、糖葫蘆、闆栗、點心、瓜子，醫生的囑咐倒是一句沒放在心上，一看這樣的小動作不在上述，原本不怎麼限制外公的外婆，開始嚴加看管。但外公則是越是忌口越是饞，頑童般反抗，約法三章非要帶着外婆一起養生。

“你個老頑童，這個點還不睡覺，還想不想長命百歲了，睡覺去，”外婆理不直氣也壯，要把外公送回卧室。

“你還沒說是誰吃的，是不是你，你這個背信棄義的…”

溫想雲無意參與外公和外婆的紛争，踮着腳，繞着遠道，打開房門，再關上。

不多時，外面沒了聲音，客廳裡關了燈，溫想雲放下心。把手镯摘下來去洗漱。然後準備明天上學需要帶的，收拾着東西看到桌上的首飾盒，拿在手上在桌子還是書包上糾結一番，最終還是把東西放到書包，打算周一帶去學校。

“叮”，趙暮曉的消息，“我到家了。”

溫想雲：[明天見]

趙暮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