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但無法彌補,沉淪卻無力補救是溫想雲最不願面對的狀況,事後任何的亡羊補牢都是在已經是支零破碎的基礎上築危樓,不知道哪一天,那塊木頭就被蛀爛腐朽,不顧個人意志的坍塌。隻不過是多花費一些力氣,從最開始的時候,溫想雲也不願意把自己放在岌岌可危的境地,放在用幻想支撐的現實的坍塌。
直到周三晚自習結束,也沒見到趙暮曉的人影。
“說三天就三天,真是一點虧的都不是,要是我也不回來,說好了三天,少一個小時,少一分,少一秒,都是對那張請假條的不尊重。”
錢苒睡前還在吐槽。
隻是直到周四中午仍然不見趙暮曉的人影的時候,這份吐槽中夾雜着羨慕的言語已然轉變成疑惑,緊張。
“總不能要等到第四天下午,”錢苒驚訝的因為自己的合理推測瞪大雙眼,就算是候之南也隻是卡點,而不是在老李勉強裝糊弄賣傻。
周四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由活動,因為不可抗力的陰雨天氣,理所應當的被改成了自習,數學老師專門到家時,親自蹲班答疑解惑。
身為班主任的老李在班裡巡視一圈,抓住訓了幾個溜神的,和數學老師打完招呼出了教室。
不過一分鐘,老李繞了半圈,來到窗邊,把留了一條縫通風的窗戶打開,“溫想雲,你出來一下”。
溫想雲被聲音吓個正着,距離近的錢苒也悄悄回頭探聽。
“好,”溫想雲看着老李緊繃的臉,沒猶豫,放下手裡的筆,從後門出了教室。
“候之南,你戳我幹什麼,”錢苒實在是無法忽視對着自己手肘戳來戳去的筆頭,轉過頭。
候之南一幅要探聽什麼秘密的吃瓜表情,“老李頭找溫想雲什麼事。”
錢苒找準時機一把奪下候之南手裡指來指去的筆,“我怎麼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和你一樣,被批鬥。”
“嘶,你兇什麼…”
錢苒在和候之南忙着鬥嘴,沒看見剛出教室不久的溫想雲匆匆回來教室在櫃子裡拿出手機又匆匆離開,李晝看着溫想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老李帶着溫想雲上樓到了辦公室,“你先坐,”溫想雲坐在剛剛被老李拽過來的凳子上。
兩個人正常速度走到辦公室,活動量也不大,不知怎麼,溫想雲的心砰砰砰跳個不停。
看見老李從抽屜裡抽出一疊紙,戴上眼鏡,“你最近和趙暮曉有聯系嗎?”
剛剛進教室拿手機是老李授意。
溫想雲沒做隐瞞,“周一晚上十點左右在我還有錢苒在微信上聊了一會兒天。”
老李擡眼,表情嚴肅,溫想雲補充道,“大概半個小時,至于錢苒那邊聊天時間應該差不多,具體不是很清楚。”
“之後一直沒聯系?”老李說了來到辦公室的第二句話,問出第二個問題。
溫想雲心裡不好的預感還在加深,忐忑不安,搖搖頭,“沒有,沒有聊天,隻是在早上,或是晚上發的消息會錯時回複一句。”
“可以看看嗎?”
沒有什麼不能看的内容,溫想雲快速回想這幾天三人的對話框,溫想雲打開聊天記錄遞過去。
老李掃過一眼,不過十幾秒,大緻看一眼,拿筆在紙上記下一個時間,把手機推回來。
“你對趙暮曉家裡的情況…”
“比較了解”,溫想雲接上後半句。
“趙暮曉除了在老城區和她的父親、奶奶住在一起,還有别的住的地方嗎?”老李有條不紊。
“…趙暮曉風蘭小區租了房子,”心裡的惴惴不安被放大,放在膝蓋的手收緊。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姑姑,”溫想雲不作隐瞞,一遍組織語言一般盡可能的把有用的信息提取出來。
溫想雲一邊說,老李一邊記。
“還有…趙暮曉的爸爸欠了錢,追債的人堵到了在一家人老城區房子的小區裡,不止一次”,溫想雲強調。
不需要再多的分析重載,腦中運行的程序自動得出了某個結論,順着這條看不見的線,溫想雲盡量把所有信息搜集講述。
“好,我知道了。”
老李收好東西,遞過來一張表,指着一行,“你确認一下這個是不是趙暮曉正在用的手機号碼”。
“是的,”想雲一個一個數字和通訊錄裡的号碼比對。
“好,我今天上午家訪,去了趙暮曉家,”老李頓了頓,“但是家裡沒有人,趙暮曉的微信和電話暫時沒辦法接通”。
老李沒有隐瞞,與其讓學生心神不甯的蒙着眼猜測,不如直接說個明白,“你不用擔心,有警察,還有我,隻是暫時聯系不到,”老李安慰着。
溫想雲的大腦在飛速運轉着,一邊聽着老李的話,立刻理解老李意思,上下點頭。
“你先把手機放到身邊,如果趙暮曉聯系你,立刻給我打電話”。
“這件事先别告訴錢苒。”
溫想雲理解,“我明白,如果有消息我會聯系您。”
“你先回教室,學習重要,别太擔心。”
“好。”
溫想雲不記得一路上是怎麼回的教室,出了辦公室的門溫想雲先把與趙暮曉相關的消息和照片全部備份,把所有能想到的信息全部記到備忘錄,不放過任何細枝末節。
一邊思索着所有的可能性,趙暮曉不是第一次失聯,除了提到和家裡人相關的事情,沒有其他,或許和以往一樣的狀況。
或許…
那個提前交到溫想雲手上的首飾盒和突然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