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記得很詳細。

桌上的盒飯不知道放了多久，盒蓋悶出來的水都齊刷刷落到了菜裡。

隊員在食堂吃了，休息室有飯，他也懶得動，幹脆節省時間，來梁遣年這裡吃飯，一舉多得。

這次行動是刑警隊和緝毒科一起行動，當場人贓并獲，沒有事實刑事犯罪，人自然被帶到了緝毒科，一邊忙着做檢查，一隊人忙着審訊，整個緝毒科燈火通明，忙的腳不沾地。

沈蓦闌等緝毒科的作業運作沒那麼忙碌了，帶着蔣升等四個人下了樓來到一行人暫時羁押的地方。

給幾個人做了尿檢，李隊和緝毒科的劉隊忙着溯源問話，沈蓦闌看準時間帶着蔣升去找了照片裡的當事人，178左右的高個，比照片上的身形還要瘦上幾分，沒有打理的黑發乖順地貼在額前，穿着簡單，深色系的長袖和休閑褲，身上唯一的飾品是左手上誇張的腕表，不合周身氣質的張揚，讓他在一群人裡顯得格外紮眼。

酒吧包廂裡，沈蓦闌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隻是開口一句破聲的伸冤：俺不…不是我，讓氣氛直接調了個個。

蔣升嚴謹記錄的筆在紙上呲溜打滑飛了出去。

對沈蓦闌的問話，更是順從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出一句就要用拗口的普通話在糾正一邊，還不忘順便給自己喊個冤。

在沈蓦闌提起淩意縱這個名字的時候，一臉茫然，像是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也是矢口否認，照片沒有ps的痕迹，沈蓦闌再三強調警告，胡成列才恍然回憶到什麼，“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真的有一點印象，”胡成列趴到桌子上，使勁揉了揉眼睛。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叫你說的那個淩什麼縱的那個名字，我以前都沒見過她。”

“記不清哪天，我跟着梧哥從酒吧出來遇見了個賊漂亮的小姑娘，不過當時天太黑，看不清楚，不過小姑娘很漂亮嘞—”，還不忘嬉皮笑臉的品頭論足一番。

“沒讓你評價，”沈蓦闌敲了敲桌子，打斷胡成列繼續發散的思維。

“吳哥？”

“梧桐的梧，附中五班陳梧，”胡成列笑嘻嘻介紹。

模糊回憶到當時的情況，才說道，當時自己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兩個人應該交談了有一會兒了，說起兩人的關系，胡成列皺着眉頭嘶一聲，仰着頭故作正經的推理道，“我估摸着倆人挺熟，但是你要說是情侶，也不想，女的好像不怎麼喜歡我梧哥，但是就是挺熟，我都插不進去話，大概，大概，”最後琢磨一個詞來作為最終總結：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看着沈蓦闌闆着的臉，信誓旦旦舉着三個手指替陳梧做擔保，越說越激動，“我們梧哥和裡面這群人絕對不一樣，黃賭毒一樣都沒碰過，我發誓！”

事情的突破點出現在“趙暮曉”三個字的出現，關于這次聚會還有淩意縱該問的問的都差不多，沈蓦闌在問話即将結束的時候提起趙暮曉。

胡成列外放的肢體動作卻突然緊繃幾秒，躲開沈蓦闌的視線，用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普通話答了一句：“我不認識她。”

就是這幾秒的愣怔和躲避讓沈蓦闌嗅到了不一樣的苗頭，打起十分的精神。

越是到了關鍵的時候，胡成列越是閉緊了嘴，一反常态的除了“我不是認識她”和“不知道”的固定回答，什麼都不肯透露。

一改随和和配合的态度，擺出一副，“我是大爺”的樣子：有事找我的律師，反正我是一句話都不可能說的，和外面那些富家子弟的表現如出一轍。

“和陳梧有關系？”安靜的氣氛凝滞了幾秒，胡成列的眼珠子跟着滴溜溜轉了幾圈。

偏偏梗着脖子死撐着不承認，“當然沒關系，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事找我的律師去。”

“看來你也這麼認為，”沈蓦闌輕飄飄的語氣直接打擊到胡成列心裡。

胡成列不肯多說不是維護自己就是在幫忙掩護别人，從他前言中對陳梧毫不掩飾的崇拜和狗腿，事情八成和陳梧脫不了幹系。

“這件事知道的人肯定不止你一個，萬一問到看不慣你梧哥的人，再添幾勺油加點醋…啧，你梧哥的清白可就掌握在那你的手上了。”

沈蓦闌的威脅很有效，胡成列有些動搖，搖來搖去，最後還是一句話，“不知道。”

“哥，哥，沈哥，重大消息，”門被開了一條縫，鑽進來一個人頭，揚着手裡的文件，語氣裡都是止不住的興奮。

胡成列心裡一緊，也伸長脖子跟着去看，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恍若沒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一樣。

“你自己想想清楚，”沈蓦闌居高臨下，留下最後一句勸告的話。

嘭一聲門響，屋裡隻剩下胡成列一個人。

文件的内容不過一頁紙，梁遣年一目十行的看完。

又重新遞到沈蓦闌手上，“接着去問話？”

“今天晚上沒有什麼事了，早點回去，在這待着也礙事，”沈蓦闌吃飽喝足，拍了拍梁遣年的肩膀，秉持着用完就扔的原則，要趕人回去。

“不用你說，我要不想多待，我得回家補覺。”

蔣升啟已經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帶上人和資料，沈蓦闌腳下生風的離開。

口供來自何勵，也就是酒吧包廂裡，梁遣年腳上黃色假發的主人。隻是内容有些出人意料，梁遣年多少有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