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先把圻王護送走。
昭甯旋身來到容晅晔前方,清出了一個缺口。
星紀見機抓住容晅晔的胳膊,“王爺,快走。”
但是剛走出幾十米。
“圻王爺,您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本在與昭甯和雲翊纏鬥的衆人,紛紛撤退到此人身後。
“你居然敢藏到我大周境内。”
昭甯收起劍走到容晅晔身旁。
“啧,秦将軍,久别重逢。好歹你我也是差點成了夫妻的人,何必這麼冷漠呢?”
“夫妻?”雲翊握着劍的手青筋暴突。
“我跟你可談不上什麼重逢。萬俟達來。”
“萬俟達來?北疆少主!”
随行的侍衛有參加過兩年前與北疆大戰的,自然聽過北疆王孫的名号。
“兩年前,在北疆王帳,若不是我給了你解藥,你那晚就是我的人了。又怎麼會……”
說到此,萬俟達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臉上殺意畢現。
“兩年前……你還好意思說。卑鄙小人! ”
萬俟達來并未氣惱,反倒像是想起了什麼得意的事情。
“啊,對了。我差點都忘了,那個女校尉怎麼樣了?她沒有解藥,不會……”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把解藥給了她。”
“你把解藥給了她!?不可能!絕不可能!那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萬俟達來顯然不信昭甯所說。
“拜你所賜,我在雪潭裡泡了整整五個時辰。噬骨灼心之痛,秦某畢生難忘。”
“所以你就滅了我全族!?”萬俟達來臉上再看不出一絲笑意,隻有恨。
“勝敗皆是兵家常事,戰場不是兒戲,我身為大周武将,那是我的使命。”
昭甯并不願再提起那場大戰。
屍骸遍野,血海連天。
“好一個勝敗乃兵家常事。那麼今日,你落到了我手裡,也隻能怪你運氣不好了,秦将軍。”
“你是如何得知我們行蹤?”久不作聲的容晅晔開口問道。
能算準時間埋伏在這裡,還準備如此充分,必然是提前得到了準确信息。
朝中有人想取他的性命并不是什麼稀奇事,但若是私通北疆殘部,那就另當别論了。
“哼,圻王殿下,下去問閻王爺吧。”
萬俟達來擡手示意身後衆人,“上”。
“星紀,走!”
情急之下,昭甯喊出一句。
星紀帶着容晅晔,幾個飛身,便隐匿在了樹林之中,衆人早已看不見其身影。
确認那幫殺手追不上來之後,星紀稍作停留,其餘十守衛也跟了上來。
“請圻王殿下先行前往代州,秦将軍自會在代州與您會合。”星紀雙手握于額前說道。
剛脫離險境的容晅晔,很是擔心秦妧和雲翊。
但他很清楚,此次是他翻身的重要機會。
雖不知秦妧究竟為何如此幫他,但畢竟是玄甲軍的人,或許是有安國公授意。
思及此,容晅晔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樹林中,被數十人包圍的雲翊和昭甯,背對背呈防禦姿态。
雲翊腦子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個回合。
“星紀?”
星月閣十二護衛之首。
竟然是他們。
十一人,加上秦妧,剛好十二人。
傳說中的星月閣十二守衛竟然真讓他見到了。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雲小将軍,往東走,有一處崖壁,深及百米。跳下去,就能到達相州地界,你可敢一試?”
“有何不敢?何況還有秦将軍相伴。”
同行的侍衛已經全部被殺,星月閣守衛全都護送圻王而去。
現下就隻有他二人,齊心協力,方有一線生機。
“好,走。”
二人直奔東邊。
萬俟達來見狀,命令道:“追!”
一行人追至崖壁,碎石散落,衆人皆小心翼翼,生怕腳下一個不留神,便滑落懸崖。
衆人将雲翊與秦妧圍住,二人身後便是懸崖。
人群中間開了個口,萬俟達來走上前來。
“秦将軍,認輸吧。”
“癡心妄想。”
話音剛落,轉身抓住雲翊手臂,二人縱身一躍。
翌日清晨。
山林間有些許白露覆蓋在翠綠的松葉上,鳥鳴聲回蕩在山谷中,宛轉悠揚。
昭甯先醒了過來,試着活動一下四肢。
還好,沒傷到筋骨。
手上有一些擦傷,倒是不妨事。
摸一摸臉上的面具,還在。
身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汪清泉。
昭甯起身上前,将面具輕輕摘下,以水為鏡。
臉上并未被劃傷。
環顧四周,在十幾米處找到了承影劍。
随後昭甯出聲喊道:“雲小将軍。雲小将軍。”
喊了幾聲,無人回應。
昭甯心裡有些慌了。
她記得昨日跳崖之後,崖壁上有一棵樹攔了一下,二人随後才跌落叢林之中。
可是她并未感受到樹幹的沖擊,似乎是雲翊環抱住她,擋在了她身下。
他不會出事了吧?
昭甯話音中帶上了一絲顫抖:“雲翊!雲翊!”
山間白霧漸退,視野慢慢開闊了起來。
終于,昭甯在前方一棵松樹下看到了雲翊的七星劍。
順着七星劍所在之處往上看,看到了半挂在樹上的雲翊。
昭甯疾步上前,飛身上樹,将人抱了下來。
平放在旁邊一塊寬大的岩石上,先是探了一下雲翊的脈搏,還活着。
“雲翊,醒醒。”
目光巡視雲翊全身,将他的四肢分别擡起試探。
還好,手腳骨骼均無事,但左腿被樹枝擦傷得有些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