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喜樂從江淮追到涼州,好不容易得來的夫君啊。
看他們這副樣子,應當是十分相愛的。
“喜樂還真是好福氣。”昭甯和司徒明月都在心裡默默感歎道。
當今日爬山歸來的衆人,坐進溫度适宜的溫泉池中時,由衷覺得今晚的住處選得十分合适。
在這溫泉池中泡一泡,舒緩一下,當真是極好的。
這家山莊有許多溫泉池,每個溫泉池都獨有一個院落。
院子不大,但都配有各自的卧房,倒是十分方便。
昭甯、喜樂和司徒在一個院落,容晅晔、雲霁、雲翊在一個院落。
兩個院落坐落于山莊的東北角,中間隻隔了一堵石牆。
即便穿了薄衫,距離極近之時,昭甯還是看到了司徒明月手臂和小腿上的傷疤。
那是為了救她而留下的。
昭甯也是在沙場拼殺過的,自然也受過傷。
不過她有鹑火和鹑尾獨家研制的“舒痕膏”,即便是陳年的傷疤也能淡化到幾乎沒有痕迹。
所以昭甯的身上并沒有什麼疤痕,唯獨左肩那道疤,傷得太深,終究還是留下了印記。
司徒明月的左肩也同樣有一道疤,當年在北疆大營,箭矢在她左肩拉開一條血口,最後直入司徒明月左背。
另一邊,男子泡澡,上半身自然是赤裸的。
容晅晔和雲霁這才發現雲翊的肩上多了許多道傷疤。
剛剛結痂長出嫩肉。
雲霁吓了一跳,忙問弟弟發生了什麼。
雲翊則是一臉風輕雲淡地回道:“去北境平亂的時候,墜崖被樹枝刮傷的,已經無礙。”
“你墜崖了?”容晅晔驚訝地問道。
知道秦妧和雲翊為了保護他,引開了萬俟達來帶來的人,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墜崖了。
心裡更加愧疚。
“沒事兒,小傷,況且已經都好了。不過留了幾道疤而已。我一個大老爺兒留幾道疤也沒什麼。”
雲翊反過來安慰容晅晔。
容晅晔低頭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麼般,擡頭問道:“那秦将軍呢?她是不是也墜崖了。”
“嗯,我們一同掉下去的,不過秦将軍沒有受傷,你别擔心。”
還好。
要不然讓一個女子舍身救自己,容晅晔當真是有些汗顔。
泡了一會兒,喜樂先行起身說道:“昭甯姐姐,我去問問店家還有沒有空房,我許久沒有見我夫君了,今晚我想與夫君同住。”
昭甯和司徒明月都忍不住笑出聲,這丫頭真是一點不遮掩啊。
被姐姐們笑話的喜樂面色微紅,“哎呀,你們笑什麼。”
雖然昭甯和司徒明月比喜樂年長,但二人畢竟還未成婚,自然不如喜樂一般,看待夫妻親近已是平常心。
喜樂跺了跺腳,進屋更衣去了。
剛關上房門,便聽到外面兩人的笑聲更放肆了。
隔壁院子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容晅晔聽出了這邊二人的笑聲,昭甯的笑聲是有些豪放的,這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過司徒明月上次這麼開懷大笑是什麼時候,他似乎已經不記得了。
但隻要如今還能聽到她這般笑聲,他也是意外且開心的。
可雲家兄弟倆聽到這笑聲的心情可不是感動。
雲翊能分辨出這兩個聲音不是來自他大嫂。
那便是公主和司徒姑娘了,司徒姑娘出身軍伍,笑聲不似閨閣女子那般小意倒也不稀奇。
那另一個笑聲,是公主?
不是說公主養在深閨之中,身嬌體弱的嗎?
可依白日所見,也不弱呀。
再聽此時的笑聲,也不嬌啊。
傳聞還真是當不得真。
而雲霁,此時倒是有些擔憂,為什麼沒聽到喜樂的笑聲?
于是他急忙說道:“我去看一下。”
說罷便起身進屋更衣去了。
留下容晅晔和雲翊,二人斟了杯酒,慢慢對飲。
“清塵對喜樂,倒是真的上心啊。說實話,當年我還以為喜樂這小丫頭恐怕是不能如願了。沒想到還真是讓你大哥這棵鐵樹開了花。”
容晅晔放下酒杯,将頭緩緩擱置在岸邊的石壁上,仰天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感慨道。
“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雲翊笑着回道。
兄長自小便是當作雲家軍的繼承人來培養的,處處對自己要求甚高。
他知道,兄長為他、為雲家背負了許多。
從前兄長總是冰冰冷冷的,極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但是後來他發現,有大嫂在的時候,兄長總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今日也是為了讓他們夫妻早一點團聚,特意傳信讓雲霁提前趕來此處與他們會合的。
而雲霁帶回來的三萬雲家軍,明日才能到嵩州。
喜樂換好衣服走出院門時,剛好雲霁也從另一邊出來了。
“夫君。”喜樂驚喜地喚道。
“你怎麼出來了?”
幾個快步走向雲霁,一把将他的腰環抱住。
白日裡,雲霁穿着铠甲,喜樂都抱不住他的腰。
此時,雲霁已經換了一身月白廣袖錦服。
喜樂順着白玉腰帶将人緊緊抱住。
雲霁也就由着她,環手将她擁入胸膛。
“我聽着你們這邊有動靜,擔心你,所以出來看看。”雲霁柔聲回道。
夫妻倆就這樣相擁着,安靜、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