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今日并未去軍營,喝了些悶酒,拉着容晅晔正在前院比試槍法。
見到昭甯領着雲翊進來,二人才停了下來。
容晅晔快步向前,把雲翊帶去清理傷口。
餘下安國公和昭甯。
安國公看了眼她手上的聖旨,說道:“為了他,還是為了太子?”
“都有。”昭甯如實回道。
“罷了。就按你的心意吧。”
安國公看中的孫女婿雖然也是雲翊,但他并不希望是以這樣的方式。
“謝謝外公。”
容晅晔卧房外。
昭甯剛準備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兄長的聲音。
“昭甯去求了父皇,說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心悅于你,求父皇為你們賜婚,這才保下了你的命。”
雲翊并未說話,容晅晔繼續追問:“你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
這兩天兩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還沒有理清思緒。
“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那位?”
雲翊低頭不語。
容晅晔歎了口氣,說道:“扶之,不管怎樣,你不可以再傷害昭甯了。不然,不要怪我不顧兄弟情分。”
昭甯叩了叩房門。
“皇兄,好了嗎?”
容晅晔聞言,示意雲翊噤聲,高聲回道:“馬上就好。”
容晅晔最後在雲翊耳邊說了句:“記住,不要再傷害她。”
轉身去打開房門。
雲翊包紮好傷口,換上了一襲月白金邊長袍,除了唇色有些許蒼白,已經與往日無異。
“雲公子,借一步說話。”
雲翊點頭,跟着昭甯來到後院暖房。
“雲公子,請旨賜婚是我擅自做主,但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希望你能諒解。”
“不,是公主救了微臣,微臣冒犯了公主,本該……”
不等雲翊說出下面的話,昭甯打斷了他:“我是自願的。”
雲翊震驚地看着昭甯,昭甯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将話題轉開。
“時間不早了,雲公子趕快回雲府吧,你的家人應該也很擔心你。”
雲翊躬身行禮後,轉身離開。
“婚期在半個月後,五月二十五。”
雲翊聞言,腳步頓了一頓,但并未回頭,直奔府外。
雲家早已得了消息,雲翊被長公主帶走了。
一家老小都在正廳等着人回來。
“二公子回來了。”管家高聲喊道。
雲夫人聞言,立即起身往外看去。
還好,衣服幹淨整潔,應該沒受什麼苦。
“母親,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雲翊見到雲夫人,立即跪地說道。
這一下倒是把雲夫人吓得不輕。
雲翊從小到大闖過的禍無數,以往被雲将軍用家規懲戒都沒服過一次軟。
主動認錯?這還真是頭一回。
雲霁将弟弟一把拉起,雲夫人摸了摸他的臉,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日我中了毒,長公主救了我。”
這一點衆人早已從喜樂口中得知了。
“那今日是什麼情況?這出來了應該就是沒事了吧?”溫氏按耐不住性子,焦急地問道。
雲翊又一下雙膝跪地,“母親,二叔,皇上為我和長公主賜婚了。”
雲夫人腳下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嬷嬷見狀連忙扶了上去。
雲璋自是了解兄長和長嫂的顧慮,“可還有轉圜的餘地?”
雲翊搖了搖頭,說道:“聖旨已下,婚期就在半月後。”
喜樂見此情形,第一次在雲家發了火。
“你怎麼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難道我昭甯姐姐還配不上你嗎?”
說着就要上手去打雲翊,雲霁見狀立刻将人攔腰抱住。
可喜樂正在氣頭上,一邊掙紮一邊罵道:“前程能有命重要嗎?你知不知道,昭甯姐姐為了救你,昨日剛醒就進了宮,在長生殿門口跪了一夜,人都昏死過去了,皇伯伯才答應饒你一命的。你還委屈上了?真是氣死我了!”
雲翊知道長嫂說得沒錯,他也無顔辯駁什麼。
隻是,突然讓他娶一個他素不相識的人,一時難以接受。
雲霁看喜樂情緒過于激動,朝雲夫人示意後,将人打橫抱起,去了淮王府。
喜樂走後,雲夫人才繼續問道:“剛才郡主說的是真的嗎?”
往日意氣風發的小兒子,此時的模樣,是雲夫人從未見過的狼狽。
雲翊點點頭。
方才在安國公府,見她臉色蒼白,想必是身體還沒恢複。
“長公主為何要這麼做?”雲璋将雲翊拉起,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
這也是雲翊想不明白的地方。
難道是為了保護幕後之人?
但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啊。
即使他真的中計了,對她也并沒有什麼影響不是嗎?
她究竟為何要救他?
雲翊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為何。”
雲璋看雲翊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忍心再指責。
“罷了,今日先這樣吧。人平安就好。”
夜裡,雲翊側卧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