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傑其實不是封建頑固的父母,如果夏訣現在和别的女孩談戀愛,他不會反對,隻會叮囑兒子要尊重女方,要有擔當,也不要因此耽誤了學業,可是沈言京不行。
夏傑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看着兒子被自己打得通紅的臉,既心疼又生氣。
“爸其實應該是有父母的,在很小的時候我們一家就從邊境偷渡到了國外,可是我們沒有身份,根本找不到工作,所以父母抛棄了我。
才四五歲的我就在垃圾桶裡找吃的,可是我連垃圾都搶不到,我又瘦又小,根本搶不過那些大孩子。
在我快要餓死時,是沈夫人救了我,是位很有氣質的女先生,她本來是國際救援組織的發起者之一,隻是後來結了婚,就漸漸的淡出了這個領域,但隻要有機會,她還是會積極參與各種救援。
當時我在的地方就是重災區,是沈夫人救了我,她當時剛失去她的小兒子不久,見我可憐就把我帶回了家。
她給我提供吃穿,讓我去上學,後來我長大了,她給了我自由,讓我回了國,又給我一大筆資金,讓我擁有了自己的事業,才讓我過上了豐衣足食的生活。
包括你現在身上穿的,吃的,用的,都是沈夫人賜予的。而你,卻在她親孫女陷入困境求助我時,和她談起了戀愛,你讓我死後怎麼去面對沈夫人?”
夏訣從未聽他爸說過這些,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夏傑又接着說道:“人家沈家是什麼地位?一百多年前就是名門望族,世界各地都有他們的生意,說不定你地下踩的這塊地都有沈家的投資,你也許會說沈家這麼有錢,為什麼你從未聽說過,那是因為以你的身份,還沒有資格打聽到任何關于沈家的消息。
包括我,如果不是沈夫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和沈家接觸到,更别說讓沈家的千金住到我們家裡,常人連給他們沈家提鞋的機會都争取不到!你說,以你這種身份,你拿什麼去配沈家小姐,是你的一腔熱血,還是滿腔愛意?”
被重重打擊到的夏訣嘗試着給自己找一些安慰,“可沈言京說過,她不會回沈家了。”
夏傑看着夏訣,笑了一聲,是該笑自己兒子天真,還是傻呢?
“哼,誰通知你倆的,是沈家給你發的郵件?還是在新聞上看見的公告?沈小姐隻是暫時住在這邊,等他們家族的事解決好了,就會把沈小姐接回去。
夏訣,别總以為天上會掉餡餅,沈家含辛茹苦培養的女兒,又是家裡那輩唯一的女兒,說給你就給你啊?”
夏傑見兒子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也不再打擊他,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讓你搬出去,但你必須結束掉這份感情,不僅是為了沈小姐,也是為了你,你也不允許再去找沈小姐,自己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要越了界,如果你不聽話,我會考慮讓沈小姐離開。”
夏傑說完就離開了,留夏訣一個人在書房裡,夏訣的腦子裡像一團漿糊,她知道沈言京家裡會比自己有錢,可也沒想到差距會這麼大,這一條橫在兩人之間的鴻溝該怎麼跨過去…
夏訣考慮了半個晚上,還是決定去找沈言京,他不想讓自己再思考太多,有些事明明可以簡單化,但考慮得越多,考慮得越久,反倒會适得其反,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他也想去問問沈言京,畢竟她一開始就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如果沈言京隻是玩玩而已,夏訣他認栽,如果是真心的,他也想去争取一下,雖然他爸說自己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夏訣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他先回了自己的卧室,快速洗了個澡,出來時看了一眼自己的臉,夏傑打得有點重,現在還紅着,不過明早去上學時應該就看不出來了。
夏訣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他權衡了一下,還是給沈言京發了一條消息,如果沈言京回了,他就立刻去找對方,如果沈言京睡了,那他就等明天他爸去上班後,偷偷從學校回來。
最後,夏訣給沈言京發了句“睡了嗎”。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自己就直直的盯着聊天框,心裡盤算着就等十分鐘。
他還沒開始計時,對方就回了消息:怎麼了?
夏訣給對方回道:我馬上來你卧室找你。
發完消息後,夏訣立即從椅子上離開站了起來,拿着手機出了卧室,他擔心吵醒睡覺的夏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夏訣借着手機的燈光剛走到沈言京門口,對方就把門打開了。
還沒等沈言京反應過來,夏訣就擠進門把沈言京抱在了懷裡,順便關了卧室的門以及燈。
沈言京任夏訣抱着,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夏訣的背:“怎麼了?”
夏訣見沈言京穿得很單薄,他接着微弱的手機光拉着沈言京走到床邊,讓沈言京躺進被窩,而自己也關掉了手機,蹲在了床邊。
沈言京看夏訣有點不正常,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帶着有些沙啞的聲音問:“到底怎麼了?”
夏訣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道:“你能給我講講你的家裡嗎?我都沒聽你說過。”
夏訣其實已經從夏傑那裡聽了個大概,但他還是想聽沈言京親口告訴他。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就突然想了解一下。”
“所以在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進我的房間裡來了解?”
“嗯,想立刻知道。”
沈言京思考了片刻,朝床裡面移了移,又拍了拍自己原來睡的地方,“那你睡這裡,我講給你聽。”
夏訣聽了她的話,躺在了沈言京的旁邊。
沈言京不滿意,“外面冷,你進被子裡來。”
“我不冷。”
沈言京從夏訣身下抽出被子,把被子拉起來,直接說道:“進來,然後把手張開,抱着我。”
夏訣又沒出息的臉紅了,還好黑暗幫他把自己的小心思給藏了起來,他手腳有些僵硬的把自己放進被子裡,伸開手臂,讓沈言京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了自己的懷裡。
“你想聽什麼?我講給你聽。”
“什麼都想聽。”
“那要講很久,很久。”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