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打發了就好。那個道士我先前遇到過,擺明了是個騙子,還妄想來我們府上尋好處。”将靈珠收進袖中,周梓晨這才安心地擡腳往自己房中走去,“那我先回屋收拾行李了。”
目送着周梓晨回房,周老爺突然有些後怕地看向周福,“方才那顆珠子變成鳥,你可看到了?”
周福肯定地點點頭。
“不是戲法,是真的變成鳥,再變回珠子了,是吧?”
周福又肯定地點點頭。
“所以那道士肯定是神仙,不是騙子,對吧?”
周福再次肯定地點點頭。
“這就好。”再三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不是被騙後,周老爺展開愁容躺回座椅上,又對着一旁的奉茶丫鬟擺擺手,“你們幾個去少爺房中幫他一同收拾吧。”
“是。”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周梓晨就揣着親爹給的“傳家寶”,背着行李,提着一大摞“拜師禮”往醉鶴山去了。
剛行至山腳,周梓晨便瞧見許多衣着各異的人正紛紛往山下趕,口中說着什麼拜師禮不夠貴重,什麼池雲真人已有弟子人選了,頗多抱怨。
周梓晨對這種話自然是不會盡信的,他仔細看過下山之人手中所帶的“拜師禮”,皆是金銀珠寶、绫羅綢緞這些俗物,他不由在心中竊喜:也難怪你們拜師不成了,這種拜師禮在仙家眼中不過是身外物,與塵土無異,何來貴重之說?
自信于對拜師禮的選擇,周梓晨繼續往山上趕去。
而當他的腳踏上山中石階時,他衣袖内的靈珠竟化為了一隻北瓊鳥,從袖口飛出,在空中盤旋過幾圈後,穩穩地落在了周梓晨的肩膀上。
“池雲真人,已在城内等你了,此處請往左側走。”
“北瓊鳥?”扭頭看了眼立在自己肩膀上的鳥,周梓晨不禁一愣,而後心中又是一陣竊喜:難道他們所說的池雲真人的弟子人選……是我?果然,本少爺已經是道家仙門的搶手貨了。
周梓晨踏上石階的步伐已是愈加輕盈了。
與此同時,流雲城内,虛墨白正站在玄光鏡前專注地在茫茫人群中找尋那位帶着北瓊鳥的内定弟子,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便找到了周梓晨。
這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看着玄光鏡内周梓晨那張滿是得意的英氣面孔,虛墨白隻覺得似曾相識,卻又記不确切。
當他看到玄光鏡中周梓晨提着的“拜師禮”時,虛墨白才想起此人,也不知為何,他忽覺後背一陣發涼,有股不祥的預感直沖天靈——難不成此人品行極惡,還與我命中犯沖?
正當虛墨白回過神準備測算命數時,卻瞥見遊雲子已站在他身側,目光如炬地看着玄光鏡。
“這人就是你相中的弟子?”遊雲子邊說邊自顧自地繞過虛墨白來到玄光鏡前,細細打量了下鏡中人,随後叫住正要離開的虛墨白道:“昨日我已幫你測算過了,你的這位弟子與你會有很深的淵源。”
“若是如此,那我現在就去回絕他的拜師禮。”擔憂這份淵源會影響自己渡劫,虛墨白俊眉微蹙,當即決定将金如意歸還,斷了這份還未成型的師徒關系。
遊雲子卻擡手攔下虛墨白,揚揚嘴角道:“淵源深也未必是壞事,更何況師徒之間哪有淵源淺的?你在決定收徒之時就應該考慮到這點了吧?”
話音落下,虛墨白的眼中閃過一瞬猶豫:暫且不管此人品行如何,光是他那富可敵國的家底,我與他成了師徒,那黃金來得不是更快嗎?不如待我渡劫成功了,再來處理與這位弟子的淵源吧。
思及至此,虛墨白一展愁眉點頭道:“師兄所言甚是,那我便收下這位弟子了。”
有了北瓊鳥相伴指路,周梓晨的上山之路走得極為順暢,不出一個時辰就到了位于醉鶴山東峰的流雲城外。
守門道童一看到來人肩上站着的北瓊鳥,便主動上前對其拱手行禮道:“這位施主請随我進城吧。”
周梓晨與道童一入城門,流雲城那原本宏偉顯眼的城樓就隐入濃霧之中,再有别人來便尋不到了。
被一襲白衣的守門道童畢恭畢敬地領進流雲城,周梓晨是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這麼容易就拜師成功了,驚的是這流雲城真是大得離譜。
僅是由城門到第一座閣樓就走了約摸半個時辰的石階,一想到自己往後要在這種地方修行,周梓晨不由心疼起了雙腳。
“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手上又是拜師禮又是行禮的,又爬了許久的石階,周梓晨的體力已所剩無幾了。
周梓晨的話剛說完,道童就停住腳,指着不遠處的一座小閣樓道:“施主,那裡便是池雲真人的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