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無法影響陸玄,但卻輕易的改變了趙管家的認知,趙管家的掙紮不到一秒鐘,面色就恢複了正常。
“文斌他不是一直都叫文斌?小少爺您肯定是跟别人記混了。”趙管家的神态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完全意識不到他最喜歡的孫子已經被人改了名字。
陸玄語氣随意:“那就是我記錯了。”
趙管家被控制了嗎?看上去不像,倒是更像記憶篡改或者認知扭曲。
這個力量的感覺……
有點熟悉,但不是“系統”的力量也不是昨天鬼王的力量,而是……
三年前他剛剛“覺醒”時,想利用“活屍”把原主弄死的那股力量。
或許是因為陸玄對“惡”過于敏感,在“惡”的襯托下,那些“善”和“不善不惡”的力量就顯得尤為鮮明,像是黑灰白的對比,一目了然。
所以陸玄對各種力量的感知極為敏銳,他能輕易分辨出每種力量極其細微的不同,從無錯漏。
說着兩人來到了停在門口限量版加長賓利車前,車上駕駛座位上是一個看上去斯文俊秀的青年,他帶着一副有些古早的帶鍊子的金絲邊眼鏡,唇角帶着溫和儒雅的笑意,給人一種非常好脾氣的感覺。
“文斌今年剛拿了駕照,以後就由文斌送小少爺了,正好你們一起,也好有個伴兒。”
趙管家轉身又吩咐趙文斌:“你要認真聽小少爺的吩咐,學校裡照顧好小少爺知道嗎?”
俊秀的青年露出了個如沐春風的笑容:“爺爺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小少爺的,”說完還跟陸玄眨了下眼睛,溫文的氣息裡又帶了點靈動的感覺。
這可跟趙管家嘴裡“性格古闆”、“不愛說話”的孫子完全不搭,在看到青年身上對他那種近乎凝成實質的“惡”時,跟“心地不壞”同樣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官家卻一點都沒有覺得眼前的“孫子”有什麼不對,眼神動作裡都是對親孫子的愛護和關懷。
所以趙管家被改變的認知不是孫子的名字,而是直接換了個“孫子”嗎?
有點意思。
陸玄眼神微閃,露出了個跟平時一樣的帶着些許戾氣的笑容:“你在說哪門子的笑話?爺能讓人給欺負了?怕是沒讓爺給廢過。”
清晨的陽光下,少年明豔耀眼的側臉映着透亮的暖光,極具侵略的張揚美感加上眼角眉梢的些微戾氣就像是一把鋒銳的華美寶劍,你知道它足夠華美,但你更知道它有多麼鋒利,這樣帶着鋒銳的美甚至比初生的太陽更加璀璨灼目。
趙文斌的心髒控制不住的跳快了些許。
三年前陸小少爺不知道如何從他派去的“活屍”手裡裡逃脫性命,不僅沒殺死他準備用來活祭的鬼嬰,還救了那個嬰兒。
也是因為那次的失誤,讓他打草驚蛇,不僅沒能收服鬼王,還讓陸家警惕起來,直接請了天師聯盟的副盟主符莫星親自坐鎮陸家,三年來讓他們再也沒有找到機會出手。
他不得不徹底改變了計劃,一直到他重新布置了三年,才找到機會讓陸小少爺踩了他精心讓宋家布置的陷阱,終于讓陸小少爺脫離了陸家,獨自一人來到安縣。
為了萬無一失,這次他甚至親身上陣,準備親自控制陸玄這個“意外”。
陸小少爺是鬼王最為在乎的人,就連鬼王的死也跟陸小爺有極大的關聯。
對鬼王來說,陸小少爺必須是那個高懸于九天之上的、高貴而優雅從容的、唯一能劈開鬼王漆黑寂靜天空的、令人無法不追逐的“明月”。
為了讓鬼王徹底迷戀上這個“明月”,他們可是搭進去了十一隻紅衣厲鬼、二十多隻黑煞兇鬼,付出了無數的天材地寶殚精竭慮的喂養,整整謀劃了三年才完成了計劃,現在就等陸玄這個“明月”入局了。
曾經的趙文斌總是從視頻或者照片裡看到這個人,因為符莫星的存在,就算監控也隻能通過他豢養的惡鬼遠遠的窺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還是頭一次。
從前他不明白堂堂萬鬼之王,連地府都無可奈何、仙界也隻能安撫诏安無法誅殺的存在,怎麼會把一個人類當成自己“存在”的執念。
在趙文斌看來,陸玄除了一張臉足夠令人驚豔以外,其他沒半點可取之處,他既沒有靈性天賦,也沒有玄學天賦,他無法修煉靈力,也不會符箓陣法、更用不了靈術法器,如果不是有陸家請的天師保護,就連一個最低等的鬼靈都能玩死他。
哪怕作為一個普通人,陸小少爺也是個文不成、武不就、自身沒半點才華能力卻仗着家世目中無人、脾氣暴躁、兇殘暴虐、一言不合就把人廢了的兇殘惡棍,沒有半點讓人稱頌的地方。
但今天真的看到陸玄,趙文斌忽然就完全理解了鬼王,這樣的少年,真的太過張揚肆意、光彩耀目了。
陸玄輕松的打開車門,邁開大長腿,側身坐到了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