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啟動，趙文斌從後視鏡裡看着陸小少爺單手支頭，看着窗外，淺色的車内裝飾在陸玄的藍白校服襯托下都曾加了些微明媚的錯覺，不知道是因為外面的陽光還是因為陸玄的側顔。

趙文斌的眼神暗沉下來，不得不承認，他選的“明月”有些過于耀眼了，讓他都有些舍不得送給那個肮髒醜陋的鬼王折騰了。

像陸小少爺這樣張揚鮮活的人，合該被自己囚禁起來，用自己的鬼氣侵蝕，讓那耀目的靈魂徹底染上自己的氣息，烙下自己的印記。

他想要在陸小少爺活的最鮮活驕傲的時候，徹底毀滅這個人的身體，抽取他的靈魂，再折斷這人的脊骨，讓他那染上自己氣息的璀璨靈魂匍匐在自己腳下，用屈辱、痛苦和瘋狂來裝飾那樣肆意瑰麗的靈魂，用扭曲的愛意、對自己的求而不得和偏執的癫狂作為束縛這個靈魂的鎖鍊。

那絕對會是比“青”那件殘次品完美的多的“藝術品”。

隻要想到這樣張揚鋒銳的美人将被自己親手折斷，趙文斌就有種難以自己的興奮和征服感。

方向盤的手用力攥緊，趙文斌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壓下心裡瘋狂翻湧的征服欲和獨占欲，才艱難的把眼睛從後視鏡撕下來，看前面的馬路。

似乎是感覺到了趙文斌的注視，陸玄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側臉轉了過來，看向趙文斌，在看到趙文斌身上那毫無束縛，猙獰狂放着對他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的“惡”時，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夏天天亮都很早，但對于一個早上七點就開始早自習的走讀生來說，想要不遲到就隻能踩着日出離開家門。

初升的太陽沒有中午的烈日刺眼，那帶着些許紅色的暖絨的光透過車窗玻璃照在了陸玄完美的側臉上，像是被陽光照透的瑰麗珍寶，陸玄眼睛裡折射的陽光是珍寶上最具靈性的設計，仿佛是神的恩賜。

他帶着些微慵懶的笑容對趙文斌說：

“你的味道，真好聞。”

******

車子平穩的停到學校門口，因為規定除了教職工以外，學生的車子并不能開進校園，趙文斌隻能讓陸玄先下車，他去把車子停到地下停車場。

離開前趙文斌溫聲叮囑：“小少爺，晚上下自習等我，我送您回老宅。”

陸玄頭也不回，隻是擺擺手表示知道，然後單手插兜邁開大長腿走向教室。

趙文斌看着陸玄離開的背影，顫抖着手指，緊緊攥着車鑰匙上的一隻造型精美的血葫蘆挂墜，翻來覆去的揉搓拿捏了血葫蘆挂墜好一會兒，他才打開車窗，微微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然後看到車身側後方有一大塊掉漆的地方。

那是聽到陸玄那句“你的味道，真好聞”這句話時，趙文斌情緒沸騰間無法控制住方向盤，碰到了護欄上剮蹭上去的。

到現在趙文斌的心髒間都在翻湧着難以自已的想要立即占有小少爺的念頭。

哪怕是當初的“青”都沒有給他如此讓人近乎瘋狂的吸引力。

趙文斌看了那片剮蹭的痕迹很久，才竭力壓下因為摘了眼鏡而暴露在眼裡撕扯到近乎疼痛的情緒，直到他重新戴上眼鏡，才慢慢開車駛離。

車上隻飄來一句壓抑至極的嘲諷：“明月……嗎……”

那明明是烈陽。

******

離開了趙文斌的視線，陸玄進教室之前掏出手機給陸家供奉天師聯盟副盟主符莫星打了個電話。

由于符莫星就是因為三年前陸玄被十幾隻“活屍”圍殺才被請進陸家，加上陸玄這三年為了吞噬“惡”也曾經通過符莫星的人脈找到過一兩隻的“實體怪物”，一來二去陸玄與符莫星就很熟悉了。

畢竟“天師”們絕大部分都是身體孱弱、毫無戰鬥技巧的戰五渣，最擅長的法術符箓都是針對“靈體”的，一旦遇到不怕法術符箓的“實體鬼怪”，就跟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區别，所以絕大部分的“天師”都不願意面對“實體類”鬼怪。

而陸玄卻因為“天眼”随便就能看到鬼怪的弱點，加上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和戰鬥技巧，幾乎是砍瓜切菜一樣，輕易就能獵殺那些讓天師恐懼不已的“實體類”鬼怪。

這讓那些天師聯盟的人看陸玄就像看神仙一樣，要不是陸玄無意，符莫星恨不能自己不當副盟主，讓陸玄來當。

陸玄簡單說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有管家的異常，重點是趙文斌的身份。

陸玄鳳眼微垂：“……趙文斌身上怨煞之氣極重，身上的因果少說也有百餘條人命，還有三年前的‘活屍’同樣是在這裡出現的，這可不像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