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一大段距離,祭典的喧嘩與巴斯維爾托斯一雙耳朵再無幹系,巴斯維爾托斯終于開始為自己見不得任何未來的未來思考。
身為神龍島的神明,也算是神龍島最大的門面,巴斯維爾托斯就這麼走了保不準外島遊客就不來了,好不容易才富裕起來的小島就又要變得跟一般海島無二:沒有窮到哪裡去,但也不會富有到哪裡去就是了。
海風仍然迎面吹來,繞過巴斯維爾托斯,吹向巴斯維爾托斯不再回去的故鄉。
巴斯維爾托斯含淚挖一大勺奶油炖肉,巴斯維爾托斯敢以自己前任神龍島神明的身份擔保這道菜是自己這數年來吃過最難忘的菜,諾亞萊爾與巴斯維爾托斯共享感官,這種前一秒眼淚還掉得稀裡嘩啦後一秒就嗦着鼻涕樂樂地吃東西這種感覺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奇怪,不過撇去這些因素來講,這道奶油炖肉味道别無二緻,也許是海島人特有的海島風味,這是諾亞萊爾沒吃過的味道,心想以後得拉着安德魯茲跟自己一起下廚把這道菜還原出來。
巴斯維爾托斯為自由放棄神明的尊位,毅然離開故鄉,跟一般冒險小說的開頭也沒差多少,諾亞萊爾饒有興緻地想繼續看下去,巴斯維爾托斯的記憶卻在此乍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便是隻有在睡夢中才會看得見的模糊場景。
……
塞羅欽一直在諾亞萊爾身邊遊來遊去,原本想着直接搖醒諾亞萊爾,可安德魯茲有意無意地警告讓塞羅欽沒出息地望而卻步,隻敢頂着安德魯茲那幾乎下一秒就要将自己開膛破肚的危險目光遊來遊去,等到自己在海底連呼吸都覺得空氣裡有股肮髒味道時塞羅欽深明自己要是不叫醒諾亞萊爾自己還有自己的族人們都得在污染下慢慢死去,終于肯鼓起勇氣,裝作不小心碰掉自己家裡一樣擺設,果真将諾亞萊爾吵得微微皺眉,安德魯茲也不出乎意料地立馬黑臉,但凡諾亞萊爾起得再慢一點諾亞萊爾起來不是看到安德魯茲溫柔又擔心的臉而是被安德魯茲殘忍殺死的塞羅欽。
“我的……那什……麼鈴狐平時是怎麼稱呼的……哦!想起來了,我的二大爺啊,我的好二大爺呀,您一趟您倒是睡得舒服了,可我呢?這幾天一直心急如焚地快急死了!!”言下之意就是催促着諾亞萊爾趕緊去幹活,别将正事耽擱了,再這樣耗下去,不單單是諾亞萊爾沒能完成任務,就連塞羅欽以及其他人魚們都會在污染之下病死。
到底是諾亞萊爾的本職工作,更何況龍神為自己與諾亞萊爾的重聚也有出一份力,安德魯茲就算心裡不怎麼願意諾亞萊爾大着肚子還要接近污染源,也是無濟于事,隻好将諾亞萊爾護在懷裡,别讓諾亞萊爾給碎石給刮傷了。
“前面的路就隻能你們來走了,我是人魚,你們一個人一頭狼,到底體質比人魚好,你們先去,我來給你們看着。”
雖然諾亞萊爾很想更正的一點就是,自己早就不是一個“人”,不過安德魯茲幾乎是抱着自己遠離塞羅欽的,就算諾亞萊爾說了也沒用。
“要是害怕的話要出聲,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安德魯茲打橫抱着諾亞萊爾,将諾亞萊爾整個人裹在大衣裡,使得諾亞萊爾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哎喲~我連東西都看不見了你還指望我能看到些什麼吓到我?”諾亞萊爾跟安德魯茲壯碩的胸肌就隻有那麼點距離,這麼大個便宜諾亞萊爾可不能白不占,盡管諾亞萊爾現在處于任務中,安德魯茲的存在就是讓自己認真不起來,甚至還讓場面變得有些诙諧。諾亞萊爾将腦袋往安德魯茲胸肌上一湊,整個人埋在安德魯茲胸肌裡不肯出來,就讓安德魯茲這麼抱着自己走到頭。
安德魯茲對自家妻子這可愛的小舉動并不反感,隔着大衣揉揉諾亞萊爾埋在胸肌裡不肯出來的小腦袋,臉上很平靜,心裡卻按捺不住要将諾亞萊爾好好欺負一頓的欲望。
“欸?”安德魯茲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明明以諾亞萊爾的感知來判斷自己其實還沒到那地方。
“真是幸會。”安德魯茲突然開始陰陽怪氣,“嘛,怎麼龍神大人今日也來了?”
聽見“龍神”這個關鍵字,諾亞萊爾也不敢再陶醉于安德魯茲的胸肌,腦袋咕咚咕咚地探出來,就是如假包換的龍神沒錯了。
“叫你妻子辦的任務你妻子愣是拖了一段時間都沒解決,你妻子不解決,那就隻好我來了。”
好像兩個大男人有什麼仇一樣,一見面就開始陰陽怪氣,諾亞萊爾就這樣傻傻地看這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較量。
“呼!污染可總算停止了,謝謝你們啦,要不要等會兒來我家吃個飯再回去?”
塞羅欽現在還不知道現在的場面就是兩個男人在動口不動手,他一遊過來,在場三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地放塞羅欽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