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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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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杉扣着任頃舟的手腕,大步流星地穿過幾條街巷,任頃舟幾次暗中使力想要掙脫,卻被那鐵鉗般的手箍得更緊,腕骨都隐隐作痛。

“蕭羽杉!”任頃舟壓低聲音警告,腳下踉跄着被拖進一條窄巷。

蕭羽杉恍若未聞,反而變本加厲地拽着他七拐八繞,鑽過飄着魚腥味的烤魚攤,擠過堆滿竹筐的雜貨攤,最後停在一間鋪着褪色波斯毯的小館前,粗粝的木匾上刻着“胡月樓”三個字,被油煙熏得發黑。

“到了。”蕭羽杉終于松手,任頃舟腕上赫然一圈紅痕。

掀開門簾,撲面而來的是孜然混着羊油的濃香。五張榆木桌凳油光發亮,牆角陶罐裡插着蔫頭耷腦的沙棗枝。櫃台後打瞌睡的胡人掌櫃猛地驚醒,濃密的胡須上還沾着酒漬。

“蕭公子!”掌櫃的漢話帶着古怪腔調,金耳環随着擡頭亂晃,“老位置給您留着呢!”

小二麻利地擦着本就不存在灰塵的桌子:“蕭公子今日要點什麼?辰時新宰的駱駝——”

“駝峰炙,雙份。”蕭羽杉用大拇指從掌心彈過去一枚金锞子,“再溫一壺蒲桃酒。”

他餘光瞥見任頃舟揉手腕的動作,突然湊近他耳畔:“弄疼你了?我下次輕點。”

蕭羽杉說這話的語氣可不像是什麼正經語氣,更像是……

任頃舟不想被他牽着鼻子走,便冷着臉說道:“蕭公子有心了,不過我府中還有事,需得盡早回去,先告辭了。”

說罷,任頃舟轉身欲走。

蕭羽杉不理會他說了什麼,伸手就攬住男人的肩膀,連拖帶拽的拉到小館正中間的方桌前,雙手按着任頃舟的肩膀将人“釘”在凳子上。

“我新得了個扇子,久言幫我看看?”

蕭羽杉一邊說一邊從後腰拔出折扇,橫在任頃舟眼前,任頃舟擡手去撥那扇子,卻見對方手腕一翻接着一抖,扇面“唰”地展開,露出“風流天下”四個狂草大字,正正擋住他的整張臉。

任頃舟畢竟打不過蕭羽杉,他隻能深呼一口氣,淡淡說道:“扇子不錯,字也不錯,但我府中真的有事,恕今日失陪。”

話音剛落,蕭羽杉的兩隻小臂架在了任頃舟的雙肩上,整個人往下一壓,“久言怎麼瞎話張口就來?誰不知道你府中隻有你自己?”

他突然低頭,靠近任頃舟耳畔,“要不,你換個理由騙我?”

任頃舟微微偏頭躲避着男人的氣息,“蕭公子既然知道,那還何苦強人所…”

“噓——”蕭羽杉打斷了任頃舟的話,他灼熱呼吸拂過耳廓,“你聽。”

後廚傳來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的滋啦聲,混着胡姬哼唱的異域小調。蕭羽杉直起身,拇指在男人肩胛骨上惡意地碾了碾:“等聞到駝峰炙的香味,你就不想走了。”

蕭羽杉在任頃舟右手邊的長凳上大咧咧的坐下,“久言啊,你得多吃點肉,你太瘦了,肩膀都硌胳膊。”

他單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酒杯,故作情根深種的看着任頃舟。

“蕭公子為何苦苦纏着我呢?”任頃舟的目光如水般平靜。

蕭羽杉聞言,忽而傾身向前,手肘撐在木桌上,“因為我想離間你和老五啊。”他答得坦蕩,眼底卻藏着鈎子。

“時至今日,殿下都未與我生隙,”任頃舟擡眸,似笑非笑,“蕭公子不會不清楚,這計劃已然失敗了吧?”

“那——”蕭羽杉忽然拖長音調,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在任頃舟臉上遊走,“如果我說,和你在一處......很是暢快呢?”

他扯出個放蕩不羁的笑容,壓低聲音繼續說:“畢竟久言這張臉,實在太過美麗,讓人無法拒絕。”

蕭羽杉仍然是虛實參半,覺得這張臉實在美麗是真,但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離間,而是勾引任頃舟,讓任頃舟愛上自己,因為在他心裡任頃舟就是一個斷袖,還是喜歡一個惡徒皇子的斷袖。

他心中盤算的很明确,其一,他想讓沈清珏失去這個強有力的謀士,其二,他想讓這個強有力的謀士跟着他一起效忠明主沈清安,其三……

其三,他死活想不明白,任頃舟這般人物為何會看上老五??

不管他是否有察覺,也不管他承不承認,他心中是有不忿的,這念頭如一根細刺,悄然紮進心底,那點不甘和不忿已化作幼稚的勝負欲。他認為,若他存心勾引,任頃舟憑什麼不選他??這個狂傲的念頭已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将來長成大樹的那一刻壓不死他。

任頃舟卻輕笑一聲:“這些謊話說多了,蕭公子就不怕自己都信了?”

“我說了,隻要演的時間夠久,老五是會信的。”他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說道。

蕭羽杉刻意将自己的動機釘死在“離間計”的表象上,絕不肯讓任頃舟窺見他心底真實的盤算。他深知,若直白地宣稱自己愛上了任頃舟,這般拙劣的謊言定會被對方一眼識破。任頃舟何等人物?那是能在談笑間洞悉人心的謀士,是連沈清珏那般多疑之人都能牢牢掌控的棋手。

所以蕭羽杉選擇了一條更為迂回的路,他要讓任頃舟自己“發現”這份情意。就像春雨潤物,悄無聲息;又似蛛絲纏縛,不知不覺。讓每一次刻意的接近,每一句暧昧的試探,都包裹在“離間計”的外衣之下。直到某日,連他任頃舟自己都分不清,這究竟是陰謀還是真心。而那時,便是他蕭羽杉得手之際。

恰在此時,小二端着銅盤而來。炙烤得焦香的駝峰肉香氣誘人,油脂還在滋滋作響。

“嘗嘗?”蕭羽杉執刀切下一塊最嫩的部位,銀刀尖挑着肉片,竟直接遞到任頃舟唇邊,“西域廚子秘制的,用沙棗木熏烤了三個時辰。”

任頃舟不動聲色地後仰半寸:“我自己來。”

“怕我下毒?”蕭羽杉也不惱,反手将肉片放入自己口中,“嗯......香!”

他忽然傾身,就着這個姿勢為任頃舟斟滿蒲桃酒,袖口若有似無地擦過對方手背:“說起來,久言可知西域人如何品鑒美酒?”

不等回答便繼續道,“要含在舌尖......等它自己化開。”

酒液在金色的杯中蕩漾,“就像......等一個人卸下心防。”

“……”

任頃舟強忍着不耐與蕭羽杉用完膳,剛踏出小館便欲告辭,但蕭羽杉卻是鐵了心要将流氓耍到底。

“多謝蕭公子款待,府中尚有——”

“久言,”蕭羽杉打斷他,“南城桃花正盛,我們去放風筝。”

任頃舟一怔。放風筝?他從未有過這般閑情,兒時………十歲時入幕五皇子府,更是與風月嬉戲無緣。在他刻闆印象裡,這該是哄稚童的玩意兒。

“不了,我——”

話音未落,腕間力道驟緊,蕭羽杉已拽着他往南城方向走去。蕭羽杉總是這樣,管你回答了什麼,他從不聽的。途徑市集時,蕭羽杉随手抛給攤主一塊碎銀,取了隻青鸾形狀的紙鸢。

四月的桃花确實開的茂盛,城南的桃花林十裡桃夭,粉白的花朵密密匝匝,遠遠望去像一片粉色的雲。風一吹,花瓣就撲簌簌往下落,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幾個孩童在樹下追逐笑鬧,手裡的風筝線在藍天上劃出細長的銀線。

“試試?”蕭羽杉将風筝線軸塞進任頃舟手中,指尖故意擦過他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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