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花千歲扇尖輕點太陽穴,“告密之人根本不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内。”
“對了,”沈清安突然擡頭:“周主事那邊——”
花千歲:“已叫停了,但這條線…算是廢了。”
蕭羽杉皺眉:“這計劃就這麼斷了?”
沈清安慢悠悠的說:“斷了就斷了,再找别的路子就是。”
“問題不在這兒。”花千歲緩緩地轉着扇子,“你們不覺得蹊跷嗎?誰能在暗處埋得這麼深?我查了一圈,根本找不到告密的人。”
沈清安打了個哈欠含糊道:“或許...是父皇不想讓老五的戶部這麼快倒台?”
蕭羽杉和花千歲同時一愣。
“你們想啊,父皇最擅長什麼?平衡之道。老五接連失了兵部和漕運,要是這麼快就折了戶部這條臂膀...”
花千歲突然笑了:“那這局棋就不好看了。”
蕭羽杉卻沉了臉:“要真是陛下插手...那——”
“那就别查了。”沈清安擺了擺手,“跟父皇較勁,咱們還不夠格。”
花千歲若有所思地點頭:“既然如此...不如換個玩法?”
蕭羽杉挑眉:“什麼玩法?”
“明修棧道,”花千歲勾起嘴角,“暗度陳倉。”
“算了吧,父皇既然不想讓咱們動他,那還何必……啊——”沈清安哈欠連天。
蕭羽杉和花千歲對視一眼,皆沒說話。因為沈清安說的太對了,何必自讨苦吃?
花千歲從沈清安府中出來時,夜色已深。他的馬車沒有回府,而是徑直駛向西市的緣盡酒肆。自從他來了帝都,一次都沒見過喬煙辰。他在等對方先來尋他,可總也沒等來……
當喬煙辰推開房間門時,他機警的感覺到屋内有人,男人腳步一頓,袖中匕首無聲滑入掌心。同時屏住呼吸,一步步向内室走去。
走到屏風前時,屏風後面榻上的身影令他僵在原地,那人懶懶倚在軟榻上,連發絲翹起的弧度都讓喬煙辰心頭一顫,這身形他太熟悉了。
花千歲輕輕一笑,笑聲魅惑勾人:“梓明~好久不見啊~”
喬煙辰依舊愣在原地沒有動,兩人隔着屏風,一個又軟又懶的靠在榻上,一個又僵又直的釘在地上。
“梓明~怎麼不進來呢?進來啊~”花千歲拖長了音調,嗓音像摻了蜜的毒酒。
喬煙辰的手不自覺的顫抖,雙拳緊握,呼吸逐漸加快。
“梓明~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啊…”
花千歲的聲音又軟又委屈,仿佛真的冷極了。
“梓明~你抱抱我嘛~”
喬煙辰的呼吸越來越重,卻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
屏風後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響,花千歲赤着腳走了出來,雪白的單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半邊肩膀。他臉色潤白,嘴唇紅得妖冶。
“怎麼?”花千歲歪着頭笑,“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
喬煙辰死死攥着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愛這個人愛得發瘋,卻也恨他恨得牙癢。
花千歲慢慢走近,手指撫上喬煙辰的臉:“瘦了。”
他的氣息帶着淡淡的酒香,“可是在帝都吃苦了?”
喬煙辰猛地别過臉,躲開他的觸碰:“别碰我。”
“真狠心。”花千歲輕笑,手指順着他的衣襟滑下,“我可是特意在這兒等你的。”
“等我?”喬煙辰終于看向他,眼底滿是嘲諷,“等我做什麼?想再玩我一次?”
花千歲突然貼近,整個人幾乎挂在他身上:“玩?”
他湊到喬煙辰耳邊,輕聲道,“我可是認真的。”
喬煙辰渾身僵硬。理智告訴他該推開,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貪戀這份溫度。
“騙子。”他啞着嗓子說,卻沒有躲開。
花千歲得寸進尺地環住他的腰:“那你為什麼不走呢?”
喬煙辰答不上來。他恨自己的不争氣,明明被傷得那麼深,卻還是舍不得推開這個人。
喬煙辰的指尖微微發抖,花千歲仰着臉看他,眼尾泛紅,嘴角卻帶着若有若無的笑。
“騙子。”喬煙辰又說了一遍,氣息卻越來越亂。
花千歲的手指輕輕勾住他的腰帶:“那你推開我啊。”
喬煙辰站着沒動。他恨花千歲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更恨自己,明明知道這人在戲弄他,卻還是忍不住心軟。
“你這裡......”喬煙辰終于擡手,指腹輕輕擦過花千歲鎖骨上的一道傷口,“怎麼弄的?”
花千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猜?”
掌心下的心跳平穩有力,喬煙辰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他想抽回手,卻被抓得更緊。
“這傷可疼了…”花千歲湊近他耳邊,呼吸燙得吓人,“不如...梓明幫我處理下?”
當喬煙辰還愣着的時候,花千歲突然仰頭吻了上來。喬煙辰瞬間整個身體僵住了,他想擡手推開,但是雙臂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擡不起來。
當喬煙辰回過神來時,他一把推開身前的男人,“别…碰我!”
花千歲被推得跌坐在長椅上,眼眶瞬間紅了。他咬着下唇,睫毛輕顫,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你以前...從來不會推開我的......”
喬煙辰胸口劇烈起伏。明知這人是裝的,可看到他泛紅的眼尾,還是忍不住上前半步。
“......摔到哪了?”他硬邦邦地問,眼神卻忍不住往花千歲的傷口瞟。
花千歲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委屈巴巴地拽住他的衣袖:“哪裡都疼......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喬煙辰僵在原地。想甩開他的手,又怕扯到傷口;想轉身就走,卻邁不開步子。
最後隻能幹巴巴地說:“......自己處理。”
花千歲聞言,眼淚要掉不掉地挂在下睫毛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