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琪拿着筆在紙上點了點, “我也不知道,我隻會讀書不會活用,他們處理政務很多事情我都不懂,聽聽罷了。你也不用問,隻是聽聽吧,也許等我們長大了才會懂。”
餘景沒再說話,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六哥都不懂,他就更不可能懂了,等去了景豐殿有了自己的老師,他要好好的問一問。
九皇子聽政的日子越多疑惑越多,他知道自己小,所以幾乎除了聽政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他要好好的讀書,懂更多的道理。
妍妃最近到是經常過來,劉吉怕妍妃娘娘,怕出錯。每次妍妃來,他都伺候的都小心翼翼的。隻是妍妃壓根沒拿他當回事兒。她如果來到九皇子的寝殿,鄭曦如若不在她多數用趙浦和圖生,沒人的時候才招呼他,平時就跟看不到他似的。
被忽略的感覺也不好受,劉吉有的時候會覺得是不是妍妃娘娘讨厭他。
九皇子搬到景豐殿的前一天,妍妃過來跟那些去景豐殿的奴才們交代一番。她一身大紅色的長袍,帶着珠冠,面容嬌豔美麗。後邊跟着景豐殿的總領太監費志和齊嬷嬷。
劉吉第一次看到總領太監費志,濃眉大眼、鼻闊口方,三十多歲,聽說是從司禮監過來的,是皇上親自安排的人。九皇子知道父皇為他的事兒操心很是開心。
去景豐殿的奴才們都在院子中央整齊、規矩的站着,劉吉來妍喜宮比較晚,他站在了最後面。
來之前大家議論說,今天大家都小心些,可别挨闆子。聽說昨天皇上順路過來看妍妃娘娘,娘娘不在,清甯給皇上奉茶,她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月白色的細腰長裙,奉個茶,整個人都要貼到皇上身上了。沒到一盞茶的功夫,皇上就将人領到偏殿寵幸了。娘娘回來發了好大的脾氣,屋子裡的花瓶無一幸免,九皇子過去勸了之後才好些。
劉吉不懂男女之事聽的一知半解,但是他知道今天要小心些。
宮女給妍妃娘娘拿過來一張椅子,妍妃落座。她冷着臉看着站在院子裡的奴才們,眼睛掃了一圈衆人, “你們都是本宮精挑細選的奴才,到了景豐殿好好的伺候好你們的主子。你們是你哪裡來的我不管,到了景豐殿,你們就都是我皇兒一個人的奴才,若是有二心成天想着歪門邪道,小心我把你們的心挖出來喂狗。”看着大家害怕身子有些抖,才有些滿意。接着她伸出纖纖玉指,指着那幾個宮女, “特别是你們,敢有什麼非分的小心思,小心我在油鍋裡把你們炸了。”她的視線像冰線一樣在宮女們的臉上刮了好幾遍。
奴才們紛紛下跪,口中道: “奴才們絕不敢坐半點對不起主子的事兒,定當忠心耿耿的伺候主子。”
劉吉看不到前面,這些話他不害怕,他本來就是隻認九皇子一個主子,一定會盡心盡力不會有二心。他知道妍妃娘娘也看不到他,大家都跪下磕頭,他可以在磕頭擡頭的間隙,看到無比晴好的天空,藍澄澄若一汪碧玉,沒有一絲雲彩,偶爾有大雁成群結對的經過。
鴻雁高飛據說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九皇子看着母妃教訓奴才們,她生氣他是理解的,皇家顔面為大,父皇在妍喜宮的偏殿寵幸一個小宮女,顔面盡失的是母妃。她那麼驕傲一定受不了。
他昨天過去對摔東西的母妃說, “母妃莫要生氣,父皇嫔妃衆多,不差這一個。既然父皇在偏殿寵幸的她,就給她安排到偏殿好了,她畢竟是你的宮女,你的态度父皇還是很在乎的。跟父皇說以後多來幾次就行也不用給什麼位分,又不一定能生孩子,一個宮女父皇也不一定想讓她生孩子。父皇多往妍喜宮跑幾趟妍喜宮也沒什麼損失。”
妍妃看着自己的兒子,笑了。也是,何必跟一個賤人過不去。這輩子她都隻能是被寵幸的宮女,僅此而已。自己兒子的心思有時候比自己要穩的多。
妍妃交代完話鋒一轉,笑着對大家說: “起來吧。”大家紛紛起身。
妍妃繼續說: “當然,你們把事情做好了我也重重有賞。從今往後景豐殿便是你們的生存的地方,你也是你們吃飽穿暖的仰仗,莫要貪一時小利做糊塗事。來人,最近這些奴才們比較辛苦,給他們多發一個月的銀錢。”
齊嬷嬷領着兩個宮女過來給大家每人發了一小袋銀錢。
大家趕緊行禮諾諾謝恩。
九皇子的寝殿,随身帶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九皇子招了費志和齊嬷嬷過來。
齊嬷嬷四十歲上下,皮膚有些黑,雙目有神,很是穩重端厚,九皇子看着很是順眼。
費志三十出頭,一看就是精明的,兩隻眼滴溜溜的轉,而且是司禮監過來的。這個人是否可用九皇子待定。
九皇子說: “齊嬷嬷,聽說你是伺候過太妃的,必然是個穩妥懂事的,景豐殿有你張羅着定然能放心。”
齊嬷嬷面色發紅,懇切的說: “能侍奉主子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定當盡心竭力。”
九皇子對依雲說: “把母妃給的那塊玉拿來,賞給齊嬷嬷。”又囑咐依雲,拿了錠金元寶額外賞給了費志。
兩個人受寵若驚的跪下,恭恭敬敬的謝了恩。
被驚到的還有站在一旁伺候的劉吉,他忽然覺得殿下賜給他的糕點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