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聽差了。
馮延松的兵書被禁了。
老師們已經沒有兵書了,皇子們的兵法課斷了,這是突發事件。
老師楊檢找到九皇子直接了當的說: “兵法課我給你講吧,兵書都在我心裡了。殿下想聽嗎?”
九皇子這兩天的情緒楊檢是能感覺到的,隻是九皇子不說,楊檢也不問。九皇子的聰慧和勤勉他很認可,他的才華和潛力絕對在前太子之上,這麼小懂得藏拙、心思深沉當是可造之才。
九皇子眼睛一亮, “老師我聽。”
楊檢笑了笑, “殿下聽可以,但是不能說,這是我們的秘密。”
九皇子立馬表情嚴肅的表态, “老師放心,我一定能做到決不食言。”
楊檢看了一眼旁邊的劉吉。
劉吉立馬跪下, “殿下和楊閣老放心,奴才絕不亂說。”
九皇子笑了笑, “起來吧。”
劉吉起來趕忙磨墨,伺候九皇子讀書。
晚上回到值房,鄭玉正在和大家聊天。
“我師傅說,馮延松下了诏獄,皇上這兩天是心情不佳,老祖宗變着花樣的想讓皇上開心些。哎,也不容易。”
劉吉去到榻上換衣,坐到榻邊洗腳沒說話。
聞序接過了話頭, “可不,咱們做奴才的讨主子歡心真不容易。”
圖生看了眼劉吉,笑着說: “還是咱們好,咱們殿下小,而且仁厚,咱們好伺候。”
鄭玉也說: “咱們啊,就是奴才的命,想辦法好好伺候主子就是了。”
劉吉想起了宮女向春回來說的王忠義哄皇上的法子。
皇上穿着帝王的常服,靠在床榻之上,目光深沉,金線繡的雙龍環繞绛紅色的地毯在宮殿上鋪開,金絲楠木雕雙龍戲珠的梁柱旁,清雅俊逸的樂師們抱着千金難求的樂器,身段玲珑舞衣翩翩的舞女們擺着飛天的姿勢,一群五彩缤紛缺衣少袖的歌伎們集體為帝王敬酒,以讨帝王開心。
月明星稀,挂在檐角的銅鈴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宮殿最上方的夜明珠明亮皎皎,一如高月,照着此間雕梁畫棟,富貴絕倫。
歌樂靡靡。
一個舞女潔白的玉足踏過繞绛紅色的地毯。腳腕系着紅紗,媚眼纏着鈎子,一颦一笑似乎透着滲入骨的風情,非要勾得那高坐榻上之人跌落紅塵。
不隻是她。
王忠義拿着酒杯跪在旁邊給皇上倒酒,偷偷看着榻上之人,獻媚的開口: “陛.陛下,這是西洲送來的舞女。不僅舞藝獨絕,聽說床上功夫也很了得。”
皇上意興闌珊。
皇上現在在想什麼呢。
劉吉擦擦腳, “咱們啊,伺候好咱們自己的主子就行了,大人們的事情,咱們也不懂。在這能吃飽穿暖就挺好的。能吃飽飯我就知足。”
聞序聽了笑, “你啊,什麼時候都想着吃。”
大家聽到這都笑了,聞序說完出去值夜了。
太子和皇後送走了,有人開始蠢蠢欲動。
朝堂之上,勸皇上立儲的折子多了起來。立儲的人選分了兩派,德妃所生的三皇子餘禛和賢妃所生的四皇子餘玟。看似都符合常理。
皇上接到折子沒什麼動靜,就跟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這日,妍妃過來了,劉吉看到妍妃趕忙行禮, “奴才見過妍妃娘娘。”
“起來吧。”
妍妃看着劉吉,來了大半年,他身量見長,不像其他太監那樣喜歡彎腰駝背,而是盡量站直身體。
“景兒呢?”
“回娘娘在書房,奴才過來拿書。”
妍妃往書房走去,劉吉在後邊默默的跟着。
妍妃在書房的偏塌上坐下,九皇子給她請安。
“去看看你父皇,據說這兩天心情不佳。”
九皇子站在妍妃面前沒有說話。之前說看他的父皇,他會高興雀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
妍妃無奈, “你父皇做事想必有他的道理,朝堂上的事兒紛繁複雜,哪是我們能看的的清楚的,景兒你要明白,他是你的父皇,他是君,你是臣。很多時候母妃跟你說的話,是想讓你明白現實和人性。但是作為兒臣你該盡孝、守禮。不能落人口實。”
“兒臣知道了。”九皇子點頭。
妍妃看着劉吉, “這回你陪着去。”
劉吉一驚,趕忙行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