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景正在教劉吉下棋,劉吉苦着臉被九皇子訓, “我說你這個奴才也太笨了,這麼簡單都聽不懂。”
劉吉站了一個小時了,不敢亂動,又聽不會,苦着臉回, “奴才本來就隻是個奴才,殿下講的對奴才來說太難了。”
這個時候餘琪過來了,他也不等人通報就大步的走了過來,人還沒到就先笑了起來, “哈哈,九弟,你莫要難為一個奴才了,六哥陪你玩。”
劉吉看到餘琪就像見到了救命恩人,立馬行禮到, “奴才見過六殿下。”
餘琪一揮手,坐到了餘景對面, “起來吧。”
餘景看到餘琪來了立馬開心了起來, “六哥,你來的正好,這個小奴才太笨了,怎麼都教不會。”然後看了一眼劉吉, “你去叫人把井裡冰着的水果準備些,一會拿上來我和六哥吃些。”
餘琪坐在他對面搖搖頭, “你呀,也就你能想出着這樣的鬼點子,教一個奴才下棋。”
餘景: “我這也沒辦法,現在幾個哥哥都忙着,弟弟們又太小,聽政又停了。六哥你明年就能跟着上朝了。我現在無所事事總得找點事情做。”
餘琪搖搖頭笑, “看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朝堂上的事兒我也不懂,現在更看不清了,上朝也是無甚用處的。不過聽政過一陣兒還能重新開始。”
餘琪拿過一枚棋子,一邊琢磨着往哪裡放,一邊接着跟餘景說: “聽說父皇今日在中華殿接見了幾個羊毛子,那個幾個羊毛子長得跟白面鬼差不多,尖嘴猴腮的大高帽,說是西洋過來的使者,要通商。他們想延西邊邊境内擴出一條大商路來,由雙方派兵鎮守,保障往來互通,說得天花亂墜的,連地圖和想象的實物圖都畫出來了,而且還算了一筆賬,目前國庫空虛,皇上很是上心,安排三哥負責接待呢。”
餘景不懂這些,之前外邊流進來的西洋的小洋玩意兒他都玩膩了,百姓都不覺得稀奇了。西洋人還拿什麼通商,聽說他們對大元的絲綢和瓷器挺趕興趣。
三哥負責接待,那麼是不是說明立儲三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呢。最近大家都不怎麼走動,也怕站錯了隊。餘琪、餘景從小就要好,到是沒人說什麼。
餘琪知道他在想什麼,拿起一顆棋子, “九弟,很多事我們不能隻看表面,四哥的母族父皇很是看重啊。”
四皇子餘玟的母妃是賢妃,而賢妃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嶽靖,現在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員的任免都得經過他。而他和王忠義關系匪淺,一個文官,一個宦官,關系匪淺,皇上還及其縱容。
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
當然這些話餘琪不能跟餘景說,他隻是隐晦的說: “可惜了成國公羅琦域。水土工程事務有才能者,一個是成國公,一個是工部侍郎姜紀。姜紀現在畏首畏尾,一身的能耐,使不出來,哎。”
餘琪很喜歡看水土工程事務的書籍。就像餘景喜歡兵書一樣,兩個人在一起閑聊曾經把各自的偶像講的天花亂墜。
而此時,一個已故,一個隻能閉口不談。
後者更令人意難平,聽說馮将軍已經被提審了數十次,人已經被打的站不起來,每次提審隻能架着胳膊提着前行。
餘琪在餘景面前一個字也不敢提。當然,餘景也不敢問,他聰明,害怕那些他不想要的答案。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劉吉帶着依雲進來送水果。冰涼爽口。
餘琪把劉吉和依雲叫住, “你倆等一會。”他個子長得高已經和成年人差不多高,手也大,抓了一把果子過來,随意的遞給依雲, “來,你和他分着吃。”依雲看了一眼六皇子,臉騰的紅了。她雙手接過,可是手太小還是有些接不住。劉吉趕緊過來把剩下的接了。
九皇子: “行了,你們下去吃吧。”
餘琪回到座位上吃果子, “咱就說你身邊這個小太監,比依雲那個小宮女看着都俊俏。哪天要是用着煩了,領我寝殿裡用兩天,我那邊的小太監全是些歪瓜裂棗。領過去也給他們掌掌眼。”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小劉吉曾經伺候過他的親弟弟。知道了,定然會覺得沒留着十分可惜。
餘景拿起一個嘎嘣脆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不會有那天的。他從小跟着我,這輩子就隻能跟着我,你要是喜歡看,就過來看看。我這邊的奴才,還真沒有長得差的。”
餘景說的沒錯,就那個憨憨的聞序,都長得都人高馬大,劍眉星目,不像個太監。
奴才們長得好看 ,主要是妍妃的原因,妍妃不喜歡長得醜的,當時劉吉能來,也有這個原因。
兩個人聊到了正事。
此時的春耕已經快結束了,越往後能種的糧食就越少了。但是田間地頭卻沒有幾個人,有的人家,人都餓死了,有的人家連種田的種子都沒有。
餘琪把果核吐到了手上: “父皇已經着急讓大臣們想辦法了,這個情況,既沒人又沒錢。農耕是大事,關系着大元百姓的生存問題。”
餘景: “這個事兒很多人都是有辦法的,但是他們不敢說而已,減土地征收稅等各種稅賦,讓百姓種地能看到結餘,看到奔頭。種子是小事,互相借一借,實在借不到各縣公衙統一借,關鍵的問題是她們累死累活的種一年,還得等着餓死。沒什麼奔頭。”
餘琪: “是啊,有個心黑的王忠義,朝堂之上敢于說真話的不多了。那個王忠義聽說和直殿監的那個他的幹兒子,兩個人感情特好,隔三差五的去他那兒住上一晚,玩的那叫一個花,連他手下的小太監說起來都臉紅。聽說他那個幹兒子也跟着狗仗人勢,雞犬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