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盈看不見,就算有壞東西藏在她這裡了,她也不一定知道。
胡文:“那我幫你看看家裡有沒有多出來什麼東西。”
說完,胡文松開手,拄着拐杖轉了個身,就要去推開竈屋的門。
“别,胡文……”
白盈不由得激動起來,想要抓住他。
胡文不管不顧,生理上的優勢讓他比白盈靈活的多,即使是在白盈最熟悉的家裡。
門開了,胡文面前空無一人。
他不死心,往裡面尋,任何細微的犄角旮旯都不放過。
然而依舊什麼也沒有……也許他是先入為主地誤會白盈。
白盈什麼也看不見,她一個姑娘家又能藏什麼東西?哪一個妖物會藏在這裡。
白盈輕輕喘了一口氣,她按在門軸上,竈屋裡隻有胡文的氣團,煙白色的,代表普通人。
她短暫垂下眼,從胡文的角度看她表情很委屈。
還不等胡文組織什麼道歉的措辭,白盈替他開解道:“我家裡可能有老鼠,我一直怕它往竈屋裡鑽,謝謝你幫我排除這個危機。”
胡文的聲音低了一些:“不謝。”
白盈“哼”了一聲:“騙你的,我沒有想謝你。”
同時,白盈心想:他們去哪裡了呢?
沈出瑩感到身上有一些難受,尤其是心髒,像被人攥緊了,連帶着呼吸也疼起來。
她顫了顫眼睫,這才尋回些對天地方位的知覺。原不是立着的,是跌在一床新絮的被褥上,像一個安逸的巢。
除了腦後有點硌,伸手一摸,是裴晟的手護住了她。
沈出瑩轉頭,正對上裴晟沉沉的眼眸。
“咚咚。”
“咚咚。”
屋裡還有另一種聲音存在,鼓噪在耳膜裡,又單調,又響亮。
“咚咚。”
“咚咚。”
沈出瑩辨認了好久,放下心來,那不是她的心跳。
也不是裴晟的心跳。
裴晟薄唇輕啟:“你摸我胸口作甚?”
沈出瑩:“我以為是你的,你沒聽見麼?”
裴晟正色:“聽見了,但我不需要這種觸摸就能知道。”
好好好,你厲害。
沈出瑩語調平靜,不忘為自己找補:“我沒有占你便宜。”
“啾啾啾!”
鎏金鳥對這種人類功法十分好奇,之前追擊它的人也會一些,但裴晟跟他們不太一樣,不傷害它,還帶它跑。
很怪的人,跟那丫頭一樣。
沈出瑩戳了戳鎏金鳥的胸毛:“也謝謝我,若不是我及時護住你的五髒,你早爆體了。”
“啾!”
沈出瑩一開心,腦袋下意識往床上蹭了蹭。随即,她意識到,自己蹭的是裴晟的手。
裴晟沒什麼反應,他撇開臉。
倒是沈出瑩一陣尴尬。
蒼天可鑒!這個真不是故意的。
她蹭了蹭鼻子:“我們這是在哪?”
村落裡沒有這麼華麗的屋子,這裡也不是緝妖司,蘇以對這裡也一無所知,說明不是跟黃袍道士交易的世界。
沒那麼輕易出去。
“胡文說村裡來了很多安營紮寨的外鄉人,在村頭。”裴晟,“他還說,他們是來找什麼東西的。”
裴晟意有所指地順順鳥毛。
沈出瑩蜷起身子,對鎏金鳥道:“我随身帶着一個乾坤囊,可以讓你呆在裡面十二個時辰,我們現在帶着你不方便,可能照顧不上。”
小鳥歪着腦袋,用圓溜溜的黑眼睛打量沈出瑩:“啾!”
“來。”沈出瑩将腰間的錦囊撐開一個小口。
眼前金光一閃,小東西消失不見。
床上紅紗帳子低垂着,不止一層,蓋了兩層極薄的紗。讓二人的身影虛虛幻幻,既不肯全然遮掩,又不願爽利地露出真容。
這紗是做什麼用處的,用腳後跟想都能知道。
裴晟:“你那錦囊隔音麼?”
沈出瑩點頭。
裴晟露出一點笑意,笑容有點冷漠:“你覺得這裡為什麼變成荒村了?”
沈出瑩坐起來,直視他:“天災人禍,像人禍。”
“妖禍。”裴晟糾正道,“如果我們能更改結局,也許就是出路。”
沈出瑩眯起眼睛:“聽起來挺人性的,你喜歡這條路麼?”
裴晟握了握發麻的手:“能出去我就喜歡。”
沈出瑩欲言又止,她抿唇道:“這話冷的,沒人味。”
她一手探出紗帳,準備下床,一面不忘說:“沒有慈悲的緝妖司也過不長,大人你好歹以前在佛廟裡……”
“砰!”
屋門措不及防被人踹開,裴晟一把攥住沈出瑩的後領,将她拽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