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故作大驚：“什麼？！在我的地盤竟然發生這樣的事，得生你放心，來了監察局就跟進自己家一樣，你就說，弟弟現在在哪？”

勞得生笑起：“好說，他此時就在A4區。”

何進大驚：“我這？可我昨夜沒抓人啊。”他眉梢一眯，突然想起什麼：“昨夜好像是關了個據說毆打花色的小年輕……”

勞得生微笑不語。

何進餘光掃過古董，突然一拍大腿：“嗐，真是巧了！我手下剛查出來昨晚那事其實就是個誤會，弟弟路過不小心牽連進來，本來都打算放了。原來是得生你弟弟，早說啊，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來人啊！”

剛才的年輕監察小心翼翼推開門：“勞長？”

“去，把昨晚關起來那個年輕人帶過來。”

吩咐完手下，何進哈哈大笑轉過身，眼皮忍不住直往手提箱上瞅：“得生，一會兒甭走了，看這鬧的這麼大誤會，這樣吧，我做東，給弟弟壓驚，怎麼樣？”

勞得生淡笑不語，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過了大概十分鐘監察才帶着棠憎趕到，見棠憎絲毫不給何進面子，勞得生絲毫不奇怪，和何進告辭後帶着棠憎走出監察局，直到坐進車裡，才扯松領帶，單手操縱方向盤，一腳油門遠離監察局。

“勞長，咱就這麼放他走了？”

“急什麼。”何進摩擦下巴，看着遠去的車尾燈輕笑。

“一個紅桃J就能賺這麼多錢，他那麼看中那個年輕人，我要是拿捏住他，勞得生的錢不就都是我的了嗎。”

“勞長英明！”

“你到底為什麼被抓？”

棠憎沒說話，自上車後不斷抓撓胳膊，勞得生趁着紅燈的功夫拽過來瞥了眼，原本白皙的胳膊上此刻布滿紅痕，全是昨夜被蟲子啃咬的痕迹。

“别撓，抓破了會留疤。”他從車子雜物盒裡扒拉出一瓶綠色藥膏遞給棠憎，“自己抹。”

綠燈再次亮起，車子發動。

藥膏冰涼的觸感抹上去很快壓下蝕骨的癢意，車内彌漫開淡淡的薄荷味道，棠憎頭也不擡：“你怎麼知道我被抓了？”

“你什麼事我不知道？”勞得生猛地踩下刹車，上身探出車窗朝亂闖馬路的行人吼道：“想死直接去撞牆，别禍害别人！”

棠憎沉默片刻，終于道：“是那個紅桃先打他老婆孩子，我看不下去。”

勞得生捏方向盤的手青筋突顯，良久才長長歎了口氣，緩下語調：

“阿憎，這裡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會給你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棠憎垂下腦袋，一夜沒睡讓他腦袋發懵，他可能感冒了，隻覺得渾身冷的要命，勞得生還在說話：“這次有我，下次呢？我如果不在這邊呢？你怎麼辦？”

棠憎吸吸鼻子，良久終于甕聲甕氣的開口：“知道了。”

知道了，又是知道了。

這三個字棠憎不知道對他說過多少遍，可扭頭就忘的一幹二淨，看到不公看到黑暗還是忍不住想管。

勞得生聽出棠憎語氣不佳，安靜片刻後突然問道：“紅桃幾？”

“紅桃J。”

“操。”勞得生忍不住砸了下方向盤。

“這事我來處理，你别管了，以後别再做傻事！”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棠憎準備下車前被勞得生叫住：“阿憎，要不你還是回我身邊吧，有你幫忙公司肯定會更好，就像剛開始那樣，等我升級了，别說什麼紅桃J，就是你想要剛才那個A4區勞長的命也可以。”

“我現在生活挺好。”棠憎推開車門，突然想起什麼：“對了，A4區監牢裡還有個紅桃。”

“什麼？”

“我昨晚在裡面看到的，你可以去調查一下，按理說花色犯案不歸監察局管，監察局的牢房裡怎麼會有紅桃，還是個小孩子。”

“知道了，我回去調查。”

勞得生遞上後排的塑料袋，裡面裝了各種各樣的藥品：“就知道你底子弱肯定會生病，拿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謝。”棠憎接過塑料袋走進小區，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勞得生才沉默收回目光，眼底漆黑。

棠憎回來時正是白天，小區内年輕人都去上班了，隻有幾個老年人坐在一處聊天，見到棠憎後紛紛露出見鬼的模樣，棠憎目不斜視從他們面前經過。

上到七樓後棠憎腳步頓住。

他門上被貼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