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結束,天黑壓壓地垂在頭頂,四處的路燈亮起,成為世界的又一個光源,天氣有些轉冷,他戴起衛衣的帽子,轉身走在回家的路上。
餘沨年手中轉着刀,鏡片下的眸光一直盯在地上,陳珺澤是他故意放走的,小七于他也沒什麼用,餘沨年覺得有些頭疼,照常陳珺澤這種角色,他會留下盤問,而不是什麼信息都沒得到直接放他走。
轉折在于他偶然間發現了對方身上的一個标記,那是一片白色的羽毛,羽尖上染成了紅色,這是獨屬于外來者的标記,在那一刻,他看向陳珺澤的目光都帶上了審視,餘沨年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是他的同伴。
餘沨年愣神片刻,給了對方逃跑的機會,他沒打算追,緻使一個小時的遊行徹底泡湯。
出于對同伴的考慮,他很清楚身為外來者在面對數量巨大的人們下生存有多麼艱難,盡管他知道這些,在真正知道對方成為了他人的幫兇時,他還是生起一股不甘,餘沨年不确定對方是否在任務列表中占有一席之地。
要是真到了那種地步,他需要完成任務,可能就與這個同伴兵刃相見了。
餘沨年的腦子罕見地被繞成了漿糊,最終他在心裡留給對方的評價隻有四個字“助纣為虐”,也該死。他在腦中一筆一劃描繪着這四個字。
一個小時的路程沒了小七的打擾,他40分鐘就走到了樓底,天已經全黑,餘沨年全程低頭,刀在出了那條小道之後就被他收了起來。
樓道中沒有燈,他微微擡了擡頭,在進去的那一瞬間,有個人從黑暗裡走出來,光線太暗,餘沨年沒細看,隻是覺得身高有些奇怪,他記得這棟樓裡沒有這麼高的,尤其是比他還高的,他往一邊靠了靠,垂眸與對方擦肩而過。
進了樓餘沨年就比較放縱了,他重新将東西拿了出來,在手中轉了轉,心裡想着今天晚上吃點什麼。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剛剛和他擦肩而過的男人停在了出口處,付寒書回眸看着他的身影沒在樓道中,不知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直到對方消失在他的視野後,他才從這棟樓裡離開。
“8街6棟7樓7戶,幫助型原住民,參與過一年前的一項重大事件,獨自一人将其領導人殺死,至今屍體下落不明,性格友善,幾乎有問必答,除非問那些違禁詞。”陳珺澤穿着綠色短袖,衣服前面印着一個巨大的米老鼠,他用手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另一隻手中拿着一本厚筆記本,上面寫滿了一堆狗爬字。
他的眼睛盯在上面的一段狗爬字上,語調字正腔圓地念給躺在另一邊的人聽,就在他打算說說這個原住民的違禁詞在哪裡時,陳珺澤突然發現躺在那邊的人一直沒了動靜,他緩慢扭頭,目光落在他的老大身上,問出一句帶着難以置信的話,聲音都不自覺大了一個度:“老大你聽沒聽?”
他的老大躺在椅子上,一隻手臂橫在眼睛上,隻留出下半張臉,安詳的看不見絲毫動靜,陳珺澤隻覺得一片真心被狗吃了,自己辛辛苦苦念了那麼一大段,這人居然被自己催眠了?!
對方可能被他那句帶着震撼的話吵到了,安詳了半天終于有了動靜,他皺着眉放下擋住眼睛的手,喉嚨裡幹啞地厲害,緩了半天才從嗓子裡發出一個“嗯”。
陳珺澤尋思你嗯什麼嗯,聽沒聽我是看不見嗎?
不過目光落及付寒書蹙起的眉與那緊閉的雙眼,陳珺澤又把這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咽進肚子,也不知道對方是嫌他太吵還是嫌光太亮,整個人看上去一副倦色,他又問了一句廢話:“老大你昨天幹什麼去了,困成這樣?”
付寒書坐起身,閉着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守貓。”
他的任務列表2.0[找到東街9戶原住民的貓]
東街9戶原住民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僅限于在某個時間段内,這個任務照理說不難,在這戶原住民家裡也留有一個寄宿者,他的角色比較平常,是這位老太太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