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蹲在地上,目光追随着付寒書出去的步伐,移在門邊,他等了幾秒,确定對方不會再進來,他才撤回目光,繼續專心洗着手。
臉上的泥是故意抹上去的,他捧起水胡亂洗了洗,确實冷,他到現在還想着對方能夠找到他,将他帶走,卻不知道早在他被原住民暴露在大衆視野後,他就成為了棄子,生是死于他們都沒有關系。
他們需要的,隻是能夠帶給他們利益的,像小七這種因任務而導緻變故的,他們不會花費人力去救,自然也不會在意他的後果。
付寒書坐在外面的台階上,調出任務列表,又仔細看了一遍詳情,他總覺得原住民閉門謝客不是好兆頭,如果按照正常方式去完成任務,難度程度算是巨大。
他打算找找有沒有僻徑,最好可以一舉奪得原住民注目,不過與原住民的關系還處于面都沒見上的他,這種想法簡直是癡人說夢。
陳珺澤的家離這裡比較近,不然付寒書也不會讓人回去換衣服,浪費時間對他沒好處,20分鐘後,陳珺澤慌慌張張跑進門,全程跑過來的他,氣都沒順過來,迎門就沖付寒書喊了一句:“老大,怎麼樣了?”
付寒書在台階上擡眸,對方的手上拿着手機,頭發處于半幹狀态,衣服換了件白色衛衣,值得一提的是,他衣服面前有又一隻米老鼠,一隻腳往前踢,兩隻手插着兜,付寒書早就對陳珺澤的衣服見怪不怪了。
他微喘着氣,迎着付寒書打量的目光往前走,邊走還邊小聲嘟囔:“我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
“什麼怎麼樣了?”
“我帶回來那小孩。”陳珺澤撓了撓頭,站在付寒書旁邊“我不是讓你看好他嗎?”
付寒書低頭繼續擺弄着手機,随口應付:“看了,我守着的。”說着他又評價了幾句,“很久沒動靜了,你去看看,别讓他淹了。”
陳珺澤滿心無語,一盆水怎麼讓人淹了,他很搞不懂他老大的腦回路,不過看在對方沒有搭理自己意願,陳珺澤被迫把想說的東西吞進肚子,這時候說話他老大肯定又不聽,隻能轉而去看小七,免得被淹了…
他進去後下意識向離開的方向看去,那裡隻擺着一盆水,離這麼遠的距離,他還是能看見上面黑的不成樣子的水,陳珺澤暗自琢磨,覺得這水能黑成這樣,也是有點實力的。
在他暗歎這幾秒中裡,陳珺澤聽見身後傳來輕微聲響,他轉頭一看,隻見小七蹲在牆前,一隻手正在扣着牆皮,陳珺澤被這一幕看得眼前一黑,聲音都差點變音:“你在幹什麼?!”
小七聞聲轉頭看向他,臉上洗幹淨後顯得就不那麼突兀了,陳珺澤大跨步走到他面前,将人從地上扯起來。
從小七這個角度看,陳珺澤身前的米老鼠晃悠悠的,他的目光果然被轉移了,小七在陳珺澤找水的縫隙,試探着将手投在米老鼠的身上,手心柔軟的壓迫擠在陳珺澤肚子上,他低頭一看,一隻沾了灰的手正摸在他衣服上。
這是他剛換的衣服!
陳珺澤的内心在尖叫。
等付寒書拿着手機進來,隻見陳珺澤欲哭無淚的坐在凳子上,小七低頭扣着手,老老實實坐在他對面。
付寒書上下掃了他一眼:“怎麼了?”
陳珺澤扯着衣服給他看:“看看這小鬼搞的壞事!”
付寒書盯着衣服上的手掌印,非常誠實評價:“還不錯,怎麼還在衣服上搞藝術了,下次你直接給衣服脫給他,讓他前前後後都給你按一遍。”
小七頭低得越發下去了:“對不起。”
陳珺澤第一次對人有了無話可說的勢頭,短短一下午,他就體會到了帶小孩的不容易,尤其是這人還特會在搞事之後又可憐巴巴的道歉,讓他的怒氣無處而發。
對方都道歉了,陳珺澤也不能死咬着不放,隻能違心的說一句:“沒事。”
我有事,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