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書做足了心裡準備,但在即将揭開面具的前一秒,他還是幼稚的像個小孩,迅速抓着自己揭開的面具,閉眼蹲下,整個人埋成一團,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的,半點拖泥帶水的行為都沒有。
他做着不适合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行為,捂着眼睛小聲對餘沨年說:“不敢看。”
餘沨年倒沒想到對方會這樣,他笑了一下:“先生,我不會吓人。”
對方的聲音從地上傳來:“不不不,怕你太驚豔,我會控制不住,開盲盒就應該有開盲盒的步驟,不需要一步到位。”前面半句自然是奉承,後面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不想一點一點的揭開,那樣對他是身體和心理的雙倍折磨,付寒書選擇迅速揭開,到最後關頭自己卻恐慌了,他心跳得厲害,一下一下幾乎跳出他的身體,這時候蹲下,他還能感受到從心髒傳來的跳動,帶動着他的身體輕微發顫。
他蹲在餘沨年面前,明明手足無措應當是他餘沨年,現在對方卻代替了他那份恐慌。
餘沨年伸出手,在對方頭上摸了摸,察覺到對方輕微的頓住,他才收回手,蹲在他面前,看見對方手上的面具,餘沨年抓住面具,将東西從他手上拿掉,語氣帶着懇求:“先生,請你冷靜。”
他身上那塊石頭完成了他的使命,此時金邊“命定”發出耀眼的光,付寒書遮住眼睛還能感受到光亮的存在,對方說出口的話親飄飄的,他想着對方就在他的面前,隻要他擡頭,他就能看到。
付寒書不知道自己在慌張什麼,或者說在怕什麼。
餘沨年無奈又摸了一下他的頭,這次沒有帶着因為對方摸過他頭的怨氣,是很純粹的安撫,他繼續開口:“先生,我需要揭開你的面具,請你擡頭,看着我,好嗎?”
付寒書很想回答不好,但他沒記錯的話,這是對方的第二個主動邀請,他不想拒絕,嘉賓有嘉賓的魅力,不論是話語還是氣勢上,對方都帶着不可侵犯的氣質,他覺得對方很适合白色的衣服,站在光下的他,一定很美。
可惜他沒有第一眼就見到他的容貌。
付寒書蹲在地上,腦子裡想了許多,還是沒有擡頭的打算。
餘沨年努力維持着設定,用話語安撫對方:“先生,請擡頭看我,如果先生執着不配合,我會采取暴力措施,請先生擡頭。”
付寒書将這一遍一遍叫着“先生”的聲音揉雜在腦中,他整個腦袋都快炸了,直到他感受到捂着眼睛的手腕上出現一絲冰涼的觸感,腦袋中的混亂瞬間噤了聲,他的手腕上,餘沨年的手附在上面,對方溫和的笑笑。
接着掌心用力,跟着這個動作的還有餘沨年略帶歉意的話:“抱歉先生。”
餘沨年終究還是沒用多大的力,對方便自己擡起了頭,他在對方混亂且複雜的眼神中,揭開了他的面具,餘沨年動手自然是快,一拿一揭三秒完成。
當對方容貌暴露在他眼前時,餘沨年差點沒控制住自己,他主任務的任務目标是他對應朋友。
這件事情他還沒消化完,就見對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剛開始說的“不敢看”在這一刻變成了笑話,餘沨年跟他相顧無言,他卻在抽身離開的前一秒,發現對方紅了眼眶。
“先生,你需要幫助嗎?”
對方笑着回答他:“沒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