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溫子珩再次忽視了系統的提示。
神經,趁别人睡得正香去吻醒對方。
攪得人不得安眠。
這是在攻略女主嗎?
這是想攻擊女主吧!
見自家宿主不搭理自己,攻略多情女主系統忍不住再次出聲,苦口婆心說道:“宿主難道不想完成任務,獲得美滿來生嗎?”
溫子珩聞言,在心中應了一聲。
“想。”
攻略多情女主系統聽罷,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想就去做啊!你按我說的做,她醒來肯定特别驚喜,到時候對你的愛意值還不是蹭蹭往上漲?”
溫子珩依舊不為所動,神情淡漠地回絕:“不可。”
多情女主攻略系統聽得一噎,語氣有些氣急敗壞:“你真是我帶過的宿主中,最差的一屆!”
溫子珩擡手為面前的少女掖了掖被角,語氣随意地問道:“你上一任宿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攻略系統不明所以,如實說道:“霸道總裁啊。”
溫子珩雖然不知道‘總裁’是何物,但一聽‘霸道’兩個字,就覺得不太好。
于是他歎了口氣,“少跟些壞孩子接觸,你心志不堅會被帶壞。”
多情女主攻略系統:......
“我才不是你的那些個混學生啊喂!”
“哼,不聽我這個老人言,小心吃虧在眼前!”
說完這話,攻略系統便氣得徹底下線了。
聽系統提起自己的混學生,溫子珩不由地憶起了初見李澄玉時的場景。
彼時,他剛接受姨母的邀請入書院,由于是個男子,第一堂課便被很多勳貴女娘輕視為難。
深秋時節的香樟山紅了大半,每每山風襲過,樹葉傾蕩時都好似焰火燎着了綠絨毯,生機與燼滅交織、互不相讓。
溫子珩手提着藤編執教箱,被堂中學子的哄笑與排斥聲堵在了師席間,清俊如朗月墨畫般的臉有些微紅,面上裝得神情淡定,心中卻早已溢漫上了局促與無措。
“怎麼是個男善教啊!院裡是沒别的書法老師了?”
有人大聲抱怨。
“男善教能寫好字嘛,男人裡有幾個會識字的。”
又有人嗤笑出聲。
“郎君,你是不是走錯了,對面山頭的男德院才是你該去的地兒!”
還有人表面語氣關切,實則滿含嘲諷。
“瞧他年齡也不小了,興許孩子都生過了,都說一孕傻三年,他是不是還沒聰明回來啊。”
又一人笑着接道。
“快走快走,别耽誤回家奶孩子!”
前排一霍姓貴女的這句話,惹得周圍學生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幾乎要将頭上的房頂給掀翻,落到溫子珩耳中更是尖銳極了。
原本,他身為男子前往盡是女人的勵璋書院執教已然是心理上的突破,若不是姨母誠心幾番邀請、若不是系統發布了不得不做的任務、若不是這一世他想換個活法......
他決計是不會來自讨苦吃的。
正當溫子珩想要落荒而逃時,一慵懶女聲陡然響起,分明不大卻瞬間止住了堂中刺耳的笑聲。
“霍學友字好又聰明,怎麼不見你上去做善教啊。”
李澄玉早被她們的喧鬧聲給吵醒,此刻才不緊不慢地坐直了身子,笑得漫不經心。
她口中的霍學友霍京宇聞言臉色一變,皺眉道:“李澄玉,我沒得罪過你吧。”
由于勵璋書院在盛國所有書院中排名頂尖,是以來此就學的世家子妹皆非富即貴。
一磚拍倒十個人,六個家裡都是當官的,且少說五品往上,其餘四人要麼是名門之後,要麼背後有萬貫家産撐腰。
李澄玉貴為康安郡主,又同當今聖上是表姊妹,身份自然是書院首屈一指的顯赫。
然而并不是就沒人同她分庭抗禮。
霍京宇便是其一。
她祖母乃是當朝左相,母親則是禦史,二人皆深受皇帝器重。
家世顯赫,又是家中排行最小的女兒,霍京宇為人自然趾高氣昂、桀骜不馴,受不得半點挑釁與刺激。
李澄玉聞言笑了笑,背抵着椅背,坐姿懶散語氣淡然:“你是沒得罪過我,可我這人就是喜歡路見不平一聲吼。”
霍京宇眉頭擰得更緊了,擱在桌面上的雙手下意識便攥起了拳頭,震聲道:“我又沒說錯話,男善教能寫好字嗎,這世間男人有幾個讀得懂書的!”
圍在她身旁的擁趸見狀,連聲附和道:“我霍姐說得在理!”
“男人也就隻能在宅子裡生生孩子弄弄花草,整天就知道勾心鬥角、不堪大用......”
不過也有人幫李澄玉說話。
“澄玉學友這麼講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們都先别插嘴,聽她把話說完。”
“對啊、對啊,讓澄澄說話、壞鲸魚不許說話!”
将将反應過來的随春放也立刻開口,維護李澄玉。
霍京宇一聽更急了,騰地一下站起指着随春放的鼻子罵道:“你個大傻春,你說誰是壞魚!”
李澄玉見狀,擡手護住一旁的随春放,微微擰起了眉。
提高了些聲量:“你話說沒說錯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見識短淺、夜娘自大。”
說着,她目光轉向門前直直站着的青年,視線恰好與對方相抵。
李澄玉不避不閃,挑眉哼笑道:“也不想想,若是這位善教寫不好字、不識字,溫校監能允他進院任教麼?”
勵璋書院的溫校監為人做事一向嚴格,選拔學生嚴格,選拔老師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
是以,院裡學子雖大多是些勳貴之後,才能卻也都是同齡人拔尖的存在,就是品性有些參差不齊。
可盡管如此,勵璋書院也是人才輩出,被譽為盛國肱骨之臣的濫觞,無數學子擠破頭都想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