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駛入港口,喬司婕張望着,看見正在和廖希梵聊天的聶予徽,跑上去問:
“怎麼樣?我們走吧?”
廖希梵心情正晴朗,提議道:
“不如我們一起走吧?予徽你順路嗎?”
聽到這句話,聶予徽和丁律升的目光撞到一起。丁律升牽着廖希梵的手,用詢問的目光回應聶予徽。
“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就行。”聶予徽看見丘銘德的車正在開過來,像攔的士一樣習慣性地伸出手,轉過頭去。
上車前,她又往廖希梵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廖希梵正在和她揮手再見,丁律升也舉起手,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隻是抿起嘴露出酒窩,對着她微笑。
“你笑什麼?”車子行駛在路上,喬司婕看着不自覺上揚嘴角的聶予徽,問道。
“沒有啊,玩得開心就笑咯。”聶予徽回想起遊艇上的事情,依然強行想壓下嘴角,但心情根本控制不住表情。
丁律升那句話依舊萦繞在耳邊,他的眼睛像海一般,晴空下的海總是特别浪漫,如同藍色的琉璃,也不知是海照着他還是他看着海。他沒有駁回聶予徽的話,隻是認真仔細地聽她說着,說她的設計想法,說她今天在湖邊如何拍到這張照片。
“你不會覺得我很無聊嗎?”聶予徽說完,見丁律升還是喝着蘇打水,有些好奇地問道。每次她和别人提起這些事情,不管是丘銘德,或是家裡的父母長輩,總會有人多多少少地埋怨她不切實際,繼而将她一頓說教,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愛和人提起這些他們口中所謂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他指了指遠處,示意她看過去。那裡有一架飛機飛過,背着光,飛機的輪廓清晰可見。
“這個世界永遠都有無數種可能。”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怅然若失,“在飛機沒平穩落地之前,你甚至可以決定它會不會落地,雖然這種概率真的很小。”
“嗯?”她盯着丁律升,一時沒明白過來,不過他前面那句話說得倒是很讨喜,“沒想到你還挺文藝的。”
丁律升的目光追随着那架飛機,轉過身來。
“每個人都會有很多副面具去面對不同的世界的嘛,聶小姐。如果你不告訴我,或許我印象中的聶予徽也隻會是一個偏激固執的大小姐,我也猜不到你會是一個這麼有想法的人呢。”
“關于我想建立珠寶王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嗎?”聶予徽更加不解,不自覺将内心埋藏了許久的想法說了出來,他的親和力實在讓人覺得哪怕将心事和盤托出,也不會有任何負擔。确實,說出這句話的自己也像久旱逢甘霖,一直繃緊的嘴終于有了些笑容。
“每一個夢想成為現實之前都會被認為不切實際的,相反,你的人生這麼有目标,不是比很多人都有意義嗎?”他看向她,眼中帶着鼓勵和真誠,“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能一個人去支撐過一段這麼可怕的時光,不過聽到你這麼說,好像也并不奇怪。”
丘銘德見到後視鏡裡聶予徽的略有迷離的眼神,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沒事吧?”
“沒事。”聶予徽瞪了他一眼,回應道,“不過你再說,就有事了。”
車裡瞬間安靜下來,紅燈轉綠,但前面的車子一直不發動,丘銘德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聶予徽早就厭煩了他這些無聊的情緒小把戲,一聲不吭。
桌上的電話響起,丘銘德停下手頭的工作接起電話,那邊傳來秘書的聲音:
“丘生,唐太太說那位專家已經答應了接手我們的項目,所以隻要把資料提交上去,我們就可以準備做好上市工作了。”
“好的,你和他們說我現在就過去。”他回複着,挂掉電話。
幾份合同過目後,雙方都簽完字,丘銘德心中一直懸着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區至勳伸出手,這次的上市合作是一筆很不錯的生意,不僅能賺到銀子,更讓她看到了不少潛力股: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丘銘德握着手,看着區至勳的神情,感覺她還有話要說,“唐太太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問問,之前和你在一起那位聶予徽小姐,她最近很忙嗎?”将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之後,區至勳開始直入正題。
“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而且聽說她還要準備複賽的事情,應該是很忙的。說起來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丘銘德含糊其辭回答道。
區至勳心中有些遺憾,她喝了一口咖啡,依舊窮追不舍道:
“你們不是挺熟的嗎?其實這次濟和的新公司能這麼快上市也有她一份功勞,不如等有空你約她出來我們吃個飯怎麼樣?”
看區至勳的眼神帶着不容辯駁,丘銘德才不得不點點頭,鄭重其事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