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後根被她揉得越來越燙,丘銘德也隻得乖乖點點頭,嗯了一聲:
“但我最喜歡的是你,聶予徽。今年北海道下大雪的時候,我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現在北海道的雪早就融化了。”聶予徽說着松開按着他下巴的手,啪地一掌打在他臉上,“丘銘德,醒醒吧。”
丘銘德的臉紅透了大半邊,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她打的生疼還是因為她剛才給予的熱情實在熱烈,但這些在他轉過臉見到聶予徽準備離去的時候,都變得不再重要。
“予徽,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好嗎?”他追上去想拉住聶予徽的手。
聶予徽的腳步頓住,她的唇角依舊抿起,不過眼神多了一分暧昧:
“沒必要吧?”
“不過,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畢竟你請客的話,我還是很樂意的。”她看着丘銘德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刻補了一句。
落地窗外的海景垂在夜幕下,盞盞路燈在街市中亮起。服務生剛端上來的西泠牛排散發出香氣,太陽蛋的色彩和路燈混合在一起,甚是奪目。
“你想接近區至勳,對不對?”丘銘德為聶予徽盛了一碗湯,低聲問。
“你說呢?以你對我的了解,難道看不出我要做什麼嗎?”聶予徽放下手中的刀叉,揚起下巴示意他将湯放到一邊。
“其實你想靠近區至勳不難,我有個辦法,一舉兩得。”丘銘德的聲音不自覺興奮起來,聶予徽無聊地歪着頭,看眼神已經猜到了大半。
“是不是又是你的寶貝能拍賣?”聶予徽笑着問道,“讓我猜一下,這次是簽了名呢還是F1賽季呢?”
“我就說我老婆有眼光。”丘銘德将紅酒倒出來,悅耳的碰杯聲響起。
廣場上的白鴿啄食着灑在地上的那片金黃,小米不斷從他的指尖漏出,和殘餘的陽光碎片融為一體。最後一隻白鴿從空中落下,他的目光随之望去,卻被那個喂食的熟悉身影吸引。她戴着一頂牛仔鴨舌帽,下半張臉上的笑意若隐若現,金色的大耳環随着帽檐垂下代替了陽光,正安慰那害怕黑夜的生靈。
“你好,這麼巧。”那個身影擡起頭,沖丁律升笑了起來。晚風在她的臉上親吻,吹拂着她的長發,那隻鴿子落在她腳邊,叽叽喳喳叫着,旁邊還有幾隻小麻雀。她又彎下腰,将手中的小米一灑,幾隻鳥兒追随着散開的小米叫開了。
“真的很巧。”丁律升回想起她剛才擡頭的瞬間,默不作聲了幾秒,直到她走了過來才反應過來,想起了什麼似的,“那些人沒有再騷擾你吧?”
“沒有。”她幹脆利落地回答,轉念一想又補充道,“不過他們不來,我反而還不習慣了呢。”
天已經全黑,最後一隻鳥兒也消失在空中。丁律升的酒窩裡盛滿路燈的暖黃:
“你可真幽默。”
“也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損我,不過我聽得很開心。”聶予徽看向海邊,地鐵口邊正排滿了入站的人,“你不用去接希梵嗎?”
“希梵今晚約了朋友出去玩,我被打入冷宮咯。”丁律升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寂寞,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明朗,“你呢?你不用陪你的男朋友嗎?”
見到他看向自己身後正在車上張望的丘銘德,聶予徽也無意掩飾:
“他才剛剛追回我,我這麼輕易就讓他占到大便宜,那他還不得得寸進尺?”
丁律升的表情似是若有所思,淡綠的西裝袖子在花叢邊蹭着,驚得一隻剛落下的麻雀又撲棱着翅膀躍起飛入空中。
“也對。不過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如果有興趣的話,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出來玩吧。”他對着聶予徽擺擺手,拿起公文包,“對了,希梵告訴我你進入複賽了,恭喜你。”
“我又聰明又努力,為什麼不能進。”聶予徽自言自語,心裡有些不服氣。她轉過頭,丁律升的背影已經有些不清。
熟悉的嘟嘟兩聲解鎖,丁律升正要開門上車,後視鏡反射出的一縷光引得他又轉過頭去,正看到車燈閃爍,她的車子已經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