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那個頭盔上,這個頭盔是前段時間最火的賽車手一戰成名那場賽季所戴的頭盔,上面不僅有他的簽名,更記錄了他一路的輝煌和驕傲。深淺不一的藍色交織在一起,猶如求偶的藍孔雀,躍躍欲試。
雖然聶予徽對這些賽車手并不是很了解,不過這個頭盔的設計的吸睛度已經足以令人感到興奮。水晶燈依舊靜靜懸在天花闆,折射出下面的人影。陸陸續續進來的人裡有一些娛樂圈的明星,有藝術家,也有各大商圈的精英和名流。
她看了一下坐在隔壁桌的代理人,那是區至勳的助手,看樣子今天對這個頭盔頗有興趣的不止丘銘德一個。
拍賣師宣布起拍價和加價數目後,舉牌和叫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像後浪推過前浪,震得聶予徽耳膜發痛,她舉了幾次牌,但都是很快又被其他的人拍了過去。不知不覺間,那個頭盔的拍賣價已經翻了兩倍,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丘銘德的預期了,丁律升的目光遊離在她和剛才叫價那個人之間,又加了一次價格。
“丁生,你覺得我來到這裡,隻是簡單為了要頭盔嗎?”聶予徽漫不經心地默念了一句,那個舉牌的助理讓她有些猶豫起來。若不拍下這頭盔,就必須争取得到更大的機會。
宣布成交後,聶予徽麻木地拍着手掌,剛剛舉牌的手因為反複伸起而有些累。
一看是丘銘德打過來的電話,她直接任它在那邊響着,也不理會。
“喂,律升。”廖希梵的快樂指數從來都會表現在她的聲音上,“今晚你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去買束花?”
他的臉色逐漸溫和起來,連連點着頭答應。遠處,那個正在和區至勳助理談話的女孩攤開雙手,不時急得跺腳。
“麻煩,結賬。”丁律升正要結賬,一擡頭卻見到了聶予徽。
像忽然撞亮視線的花精靈,她擡頭時眼神流露出一絲詫異,但很快又變成了那種熟悉的高傲:
“這會大概輪到我說好巧了。”
“你也來買花哄你男朋友嗎?”丁律升習慣性地搭了句,“其實大家都是買東西,沒必要這麼刻意。”
“那就要和他一樣的吧。”聶予徽随手一指那束香水百合,老闆應了一聲便進去拿花。
“怎麼樣,親愛的?”丘銘德一見到聶予徽進來,就唉了一聲,“我應該猜到的,你不聽我電話,那就是——”
“那就是什麼?”聶予徽打斷他的話。
“沒什麼。”丘銘德指指餐桌,“我和A仔他們講了會帶個新朋友回去的嘛,我還和他們寫了保證書的。不過,先吃完飯再說吧。”
聶予徽坐到他對面,問道:
“老實說,你喜歡那個兄弟還是喜歡錢?”
“嗯?”丘銘德看着抹嘴角的聶予徽,她的表情看起來心滿意足,“這怎麼比?”
“如果你喜歡那位新朋友,我們可以和區至勳她老公商量一下,你看見今天的新聞了吧?”聶予徽拿出手機,指着那個标題,“你直接吸納他的銀行股份,就行。”
“那喜歡錢呢?”丘銘德又問。
“繼續吸納他的銀行呗。”聶予徽指着上面的指數道,“你成了他銀行裡有投票權的股東,到時候請你朋友回家,還不是一票的事?”
“但現在我們的股價也在跌,我恐怕也沒那麼大權力調動這麼多資金。”丘銘德看着這綠色的K線陷入了沉思。
“那就得靠你勸服董事會咯。”水晶耳環抖動着,聶予徽的眼睛也閃現狡黠的光,“你可是濟和的總經理,而且這麼年少有為,總不會連這點事都辦不成吧?”
“其實辦不成也沒關系,我們還可以想别的辦法拿到錢。”
咔嚓一聲,百合花的枝葉被修剪幹淨,廖希梵打開水龍頭,清洗着花瓶裡面的污垢,景泰藍的花紋逐漸現出來,她将那束百合放在一邊,卻聽到嗒的一聲,洗手台上的一個東西掉在了地上。
她急急地撥開旁邊擋住視線的瓶瓶罐罐,原來是一把電動刮胡刀。聽到聲響的丁律升恰好跑到門口,廖希梵正捧着插好的花要走出來。
“今晚是不是有複賽結果了?”丁律升主動開口問道。
依舊是清脆而有節奏的咔嚓聲,水珠落在桌面上,深綠的枝葉在花瓶邊緣舒展開來,幾支花雖然含苞待放,但空氣已然被這花香充盈。
“暫時還沒有,因為上邊的幾位贊助商對幾位參賽學員的作品有些異議,所以又多增了幾個獎項。而且他們還提議舉行一個拍賣會,将好的一些款式拿出來拍賣呢。”廖希梵見丁律升毫不知情的模樣,問道,“唐太太沒和你講這件事嗎?今天我聽到唐太太和其他幾個贊助商正在讨論這件事呢。”
“她又不是丁太太,怎麼會什麼事都和我講。”丁律升将噴壺遞給廖希梵,突然一舉噴了上去,廖希梵大叫一聲,搶過噴壺反擊。
“我現在也還不是丁太太!而且就算做了丁太太我也沒必要什麼事和你講的丁律升!”廖希梵一邊大叫一邊追着他從客廳跑到廚房,地闆上灑滿了水,煎魚的鍋啪啪地響着。
“那不是丁太太也行,廖小姐你可不可以先放下武器我們好好講話呢?”丁律升作勢招架不住,關上廁所的門正要用背抵住,一眼看見了被随手放在洗手台上的刮胡刀,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走去重新插好線。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