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什麼啊?”丘銘德把手中的頭盔放回玻璃櫃裡,看着聶予徽,“你長得這麼好看,有女人喜歡你我都覺得正常。而且有時候,有些事情——”
“怎麼?長得好看是罪過嗎?”聶予徽說着,心裡的氣也大了起來,“你閉嘴!錯的難道不是你們這些男人嗎?一天天的見色起意,朝三暮四!”
“好好好,那不說這件事,你這次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予徽,這種人沒必要為他生氣吧。”丘銘德連忙将手裡的冷飲遞過去,想要安慰聶予徽。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這是成先生托我轉交給你的,這次的拍賣會,他想你換個主辦人。”
“不可以換。”
沒等丘銘德開口,丘太太就站在門口拒絕了聶予徽的要求。
“為什麼?”聶予徽盯着丘太太,丘銘德立刻跑上去叫了一聲“媽”,企圖拉開兩個女人。
“這次馬先生給我們帶的客戶源起碼能讓今年收益翻一倍,我不能讓就這麼把錢白白打水漂。”
聽到丘太太的話,聶予徽心裡有些不安,不過她還是不肯放棄,丘太太不是說一不二的人,隻要有條件可談,還是能周旋的。
“阿姨,我為之前的事情感到抱歉。”聶予徽搶先丘銘德一步開口,“不過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交給我做,我能讓這筆生意連本帶利地償還回來。”
丘銘德急得拉住聶予徽,被聶予徽反手甩開了。這下他也不知該怎麼解釋,聶予徽的工作室才剛注冊個名字,她現在手上哪有這麼多可調動的資源?
“我們做生意都講等價交換,你空口無憑,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這樣吧,我之前害得Justin沒了兩塊表,我現在就用這兩塊表的錢來做和您談。”
琳琅滿目的西裝挂在門店裡,丁律升認真挑選了兩件,正要去試衣間,銷售員連忙上前道:
“丁先生,抱歉,這件剛才已經有人定了,要不然你看看其他款式?”
售貨員說着,目光轉向看着剛剛從貴賓房走出來的聶予徽和丘銘德,丁律升一看,立刻将衣服挂回原位。
“你也來買衣服?那這兩件就送給這位先生吧。”聶予徽說着,将那兩件衣服扯出來往地上一扔,轉頭拉起丘銘德道,“我們進去重新挑。”
“這樣吧,他今天買别的款式也算我的。”丘銘德忙不疊補了一句正要進去,沒想到丁律升卻搶先一步擋在了門前。
“别緊張,我和丘先生道個謝而已。謝謝你們這些富家子弟,這麼豪爽,讓我們從此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他一邊說一邊故意用餘光留意着聶予徽,轉到背對她的位置,低聲威脅丘銘德:
“不要那麼緊張,濟和總經理,我真的隻是想謝謝你。”
聶予徽正想拉開丁律升,被他一側身閃開,丁律升攤開手,笑了起來。
“聶小姐也不用緊張,我一定會保證,這一次,合作愉快。”
說着,他繞開方才聶予徽站的地方,正準備離開。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說,合作愉快。”丁律升拉了拉剛才差點被她拉歪的領帶,露出那對酒窩,慢條斯理地重複了一次。
畫作被一一被取下,那副《迷光》靠在一邊,廖希梵正在和學生們布置這次畢設展。其他的人都在讨論着如何打光,怎麼加上更好的修飾,但唯獨顧盼念一語不發,拿着平闆不知在寫些什麼。
“等等,這個放到這裡,開燈看看。”廖希梵說着,繞了一圈,又換了幾個角度,終于滿意地點點頭,顧盼念在旁邊幫着忙,但眼睛總是往這邊瞟,眉毛都要翹起來了。
“盼念,你看你這個這樣擺怎麼樣?”旁邊的同學拉拉她,問道。
顧盼念的畢設被放在原本《迷光》那副畫的下面,燈光灑下來,雕塑上溢出油畫的斑駁感。她認真想了想,回答道:
“我覺得,能達到之前那幅畫一半的水平吧,就是:迷?光!”
“廖老師,我設計這個作品是想寫出絕望與希望交織時那種掙紮,所以我覺得你不該打這麼亮的燈光下來,反而應該把我的作品放在暗一些的地方,用外面的光圈來吸引眼球。”顧盼念說着,指着自己剛剛打出來的“迷?光!”兩個字解釋一番,又将設計草圖拿出來,看樣子是想指點江山。
廖希梵和丁律升坐在一起,顧盼念坐在廖希梵身邊。這次的文藝彙演就是為了給明天的拍賣會造勢的,節目的主題編排和歌曲也都和這次的拍賣息息相關。
當穿着鵝黃色漢服的舞蹈家們謝幕後,燈光漸漸明亮,一個穿着藍綠色水波紋禮服的人走上來,棕色的波浪長卷發溢出優雅的古典氣質,而她的笑容和言行舉止,則現出一種成熟與得體的現代風格。她鞠躬謝禮,開始宣讀這次拍賣會的緻辭。
不過聶予徽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看得雙眼發直,這個人,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