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記者已經在門口圍聚,喻筱璇看了看門外,強調道:
“在事情談妥之前不要讓Susie接觸到傳媒。”
自然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Susie現在的檔期尚未落定,若是這時候讓她出面接觸傳媒,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程釋趴在工位上,好幾天連夜的加班已經讓他把最近的雀巢庫存都消耗空了,想想上次見洛意飛還是自己在搶到限量版CCD準備給她過生日,沒想到最後自己情緒不好,兩個人在廣場上鬧了點矛盾,一回到家就收到電話要加班,現在都還沒來得及和她發句話呢。
“意飛,你可别看了,再看手機都被你看穿了,你那男朋友都三天了吧,還沒給你回消息,看你這臉,比前兩天加班還慘。加班加成狗,起碼還有錢出啊,你這當舔狗,我都看不下去了。難道你真的和他意識流?用意識交流?”顧盼念突然出現在看手機的洛意飛身邊,手裡拿着剛買回來的吐司,撞了洛意飛一下。
“我……不知道。”洛意飛将剛喝完的冰紅茶随手丢回外賣袋子裡,“他……不這……樣,對我……很……好。”
她說着,拿起程釋前幾天剛送的CCD,顧盼念看了也隻得嗯一聲:
“那也是唉。早點睡吧,不然明天起不來,我就對你不好咯。”
白色的石膏粉在桌上輕輕聚焦,一束金光灑下來落在它旁邊,若隐若現。他試着去靠近,想要看清那尊石膏像的模樣,它卻忽然之間舉起手中的利劍向他砍了下來!
那不是石膏像,是她!是聶予徽!
她撕開那副蒼白的面具,帶着那種盛氣淩人的表情,一步步向他逼近。她的眼角流出來一滴鹹鹹的液體,聞起來像海水,和他那天在水裡嗆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愛她,可是他更恨她,因為她不僅僅愛他!
“我恨你。”
他擰幹抹布擦拭着櫃子,然而一聲脆響,一尊石膏像被打在地上,正在客廳拖地的希梵聞聲趕來,見到這情景,有些怅然若失:
“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是挺不小心的。丁律升回想着那個夢,呼了口氣,連忙幫着希梵收拾地上的碎片:
“希梵,不然我們今天出去吃飯吧。”
“好啊,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說。”
還是熟悉的地方,希梵叫了幾樣菜。
丁律升喝了一口茶,希望能讓自己平複心情,自己最近怎麼會這麼荒唐?聶予徽說得對,明明自己最适合的人是希梵,明明最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身邊。聶予徽是那個奪走他幸福的女人,靠近這種女人,他是不是瘋了?
今天廖希梵帶他來到這裡,他心裡已經暗暗決定一件事。
“叔叔阿姨。”
見到廖希梵的父母,他便起身招呼道。
“爸,媽。”廖希梵笑着迎上去,丁律升識趣地為二位家長拉開椅子。
廖母坐下便唠唠叨叨着希梵每次都不接電話,不然就說自己很忙,一邊又關心女兒是不是瘦了。
“其實今天,我叫你出來,也是有原因的。不過,沒想到你會來這裡了。”丁律升看着和媽媽說笑的希梵,臉上的酒窩因為情緒牽動而變得顯眼。
他說着,從桌面下取出一隻禮物盒子,希梵有些訝異,因為這隻盒子實在有些大了,把它放在桌面上幾乎都擋住了全部視線。她有些緊張,這次丁律升又會送什麼給自己或者給家人呢?難道又是他之前在拍賣行看中的字畫古董?亦或是那些滋補身體的燕窩花膠?
她懷着忐忑的心情打開這隻巨大的盒子,一個精緻的模型赫然呈現在眼前。
那是一座漂亮的小屋,裡面的花園裡種滿了百合花,沒錯,細小的百合花。小小的玻璃花房前,亮着暖色的燈,甚是溫柔。
隻見丁律升變戲法似的變出兩個小人,一個女孩坐在園中寫生,男孩則坐在門前的階梯上看着女孩,眉目中含着笑意。
此時丁律升的眼睛也含着笑意,其實,一切有些盡在不言中了。是與否,都是看她一句話而已。
“希梵,從相識的那一天起,我看見月亮,看見星星,看見花兒,都會想起你。或許我不太懂愛人,但我想走向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和我一起,建一座長滿鮮花的小屋嗎,用我的餘生。”
他将這段話緩緩念誦出來,那是他對所有付出的期許和渴望。
廖父廖母都看着女兒,希梵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還摻雜了驚喜,正如他平時細心修剪的百合,不知何日忽然舒展了花瓣,她笑着,點點頭,似是為了保持平日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