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幾聲,見念月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甚至嘴唇開始泛紫。
宋階将手枕在她後腦勺,另一隻手略微環抱着她,雙腿跪着,閉眼附身,仿佛是下定了決心,有些顫抖着吻上了念月的唇。
他含住念月的唇,輕輕敲開她的牙關,渡了兩口氣,靈力環繞着他也包裹了念月,将她身子一并烘幹,又順着唇流入她體内,将她灌入肺的水一并引了出來。
“咳咳咳…..”念月嗆了嗆水,感覺自己鼻腔内還積累着水,她不斷地咳嗽,身體如火燒一般,後知後覺才發覺好像有人在輕撫她的背。
海中的恐懼還徘徊在她心中,她有些害怕地往人懷裡蹭去。
宋階觸電似的,身體僵住,手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看着她還在顫栗,隻好将她又抱緊了些。
“師尊、師尊?”
念月聞到了一股清冽混雜着海水的氣息,睜開眼。
面前是繡有雲紋的黑色衣襟。
她呆愣了一會兒,猛的一個擡頭。
頭上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诶喲!”與一道悶哼同時響起,她倉皇從懷裡退了出來,揉了揉腦袋,瞥見了宋階微紅的下巴。
她迷茫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階,“你?我?”
宋階将方才事情說了一遍,又隐去渡氣一事。
雖然有些不自在剛才自己被抱了,她抓住衣擺,還是抱拳開口:“謝謝!”
“師尊怕水?”宋階昂首,站了起來,她此時才注意到宋階臉有些不正常的紅。
她一個起身,腳有些發軟,正欲往前摔倒之際,還好穩住了,也就沒看見宋階下意識伸出的手和蜷縮的手指。
“你知道深海恐懼症嗎。”她腳步還有些虛浮,“嗯,就是天生的對海洋環境與裡面的生物感到不适。”
念月看宋階點了頭,湊了過去,促不及防摸了摸他額頭,關心道:“你是不是發燒了?吃個丹藥恢複一下。”
隻見宋階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更紅了,欲再量一量體溫,手腕卻被人抓住,他開口:“無事。”
對上他如墨般的眼眸,念月隻好作罷。
片刻。
念月見宋階恢複後,說出自己的看法:“不若屆時我出去破開水面,我們得返回地面。”
“師尊是指,來時的那間房?”宋階答道。
“不錯,再如何也抗不了神明,既然如此,我們便出去打。”念月捏了捏拳頭,發出咔嚓的聲音。
宋階為文錦默哀一秒,看樣子是真動怒了。
“師尊,我去吧。”
“你去…?”念月都在腦海裡回想了幾遍深海的樣子,覺得自己隻要閉着眼放招就可以了,“可…”
宋階靠近,道:“有一術法,曰合命術。血液交織為種子,再以秘術将其引入一人眉心處,便可短暫使用他人力量。”
時間不等人。
“好,就按你說的辦。”念月在手指上劃開一道小口,宋階也同時劃開手,隻不過血液流的多了些。
宋階臉色稍加蒼白,從他懷中現出一道竹簡,竹簡自己開始在空中展開,看不懂的古老文字從竹簡中飄出來。
文字密密麻麻環繞着他,念月看不清他的神情,術法消散之際,兩滴血融合在了一起往他眉心飄去又消失不見。
“效果較短,我現在便出去。”宋階嗓音微啞道。
望着他更加毫無血色的臉,念月攥了攥手心,敏銳地覺得這個術法可能并非如此簡單。
宋階呼吸了一口,閃身出去,身體往上,阻力減少了些許,方才如何也看不到頭的海面竟瞬間近在咫尺。
他一口氣出了海面,趁文錦還沒發現,又順着記憶回了那間剛來的閨房。
閨房裡那倒了的茶還未收拾,茶香撲鼻,卻并不濃厚。
竟是幾天都未曾來人麼?
她正欲尋出口,耳朵卻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喘息。
念月朝宋階點了點自己耳朵,宋階凝神靜聽,搖了搖頭。
懷疑是否是錯覺時,那聲微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她毫不猶豫,立馬探查,四周都無任何破綻,她走出房間,來到小院。
小院中隻餘一個石桌和幾個石凳,牆角還生了青苔,看着破舊有些年頭了,與引仙界的仙宮格格不入。
她走入正中間,眼神示意宋階探查。
好一會兒,她漸漸走到唯一的石桌那裡,平凡的石桌上有幾片枯葉。
她伸手撥弄枯葉,枯葉卻并未動,念月試探性轉了轉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