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到了「多瑙河街」，距離你最近的「上城區」，隻需要二公裡不到的腳程，「上城區」與「下城區」劃分的如此明顯。

你覺得一百塊錢還不足以難倒你，難倒你的是傳聞中逐步翻倍的欠款，你感到無比的憂心。

你打起精神敲響了一棟房主的門。

房主一時間沒有響應，過了片刻，才把門打開出一條縫隙，露出一雙猜忌的眼睛。

對方口中念念有詞着：「你是紅燈女？」

你搖搖頭。

「那你一定販賣毒品，别來我家推銷！」

你還是搖搖頭。

對方的猜忌失去了大半：「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我想找一份謀生的工作。」你輕聲說，「文明的那種，我可以幫您打掃家政，包括但不限于拖地，洗碗……」

「哦。」似乎是聽進去了你的話，你看見房門大敞，一位老妪出現在你的眼前，「原來如此，請進吧。」

「現在幹正經營生的人不多了。」

你進入了她的房間，她的房間金碧輝煌，餐桌上擺着繁複的食物，似乎剛剛招待過一大批次的賓客，壁爐正在源源不斷地燃燒着。

「穿上這個。」是一隻棉質拖鞋。

你換好老妪為你準備的拖鞋，開始自發地為她打掃衛生。

你缺乏打掃的經驗，面對着偌大的房間，打掃也打掃不出條理，老妪指着地上難以清理的頑垢，讓你去清理，結果你用盡了體力也沒能清理。

「你從事這一行多久了？」老妪問。

你遲疑地說：「第一天……」

也許是因為「第一天」，你看到老人近在嘴邊的話被吞咽下去了：「那你去洗碗吧。」

你到達了廚房，開始為水池中堆砌的一個個盤子清洗，你的清洗相對而言幹淨，對于老人而言略為耗時。

「你從前也這樣嗎？」

由于身旁有人的注視，你不當心打碎了一個盤子：「我從前……」

至少不會打碎盤子。

你看着地上的殘骸，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

「走吧。」老妪指着門外，「我現在不想聽你的故事了，你還是走吧。」

你和她發誓說：「我能做好，我一定可以做好。」

老妪塞在你手裡五塊錢。

「孩子。」她頓了頓，「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做好，而是我不需要一個第一次做家務的人伺候我的房子。」

謀生是一件困難的事。

你存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直觀地認知到，你不知道去哪裡得到錢……你繼續敲别人的房門，你在「多瑙河街」敲了無數家的門，隻能聽到拒絕的答複。

你以為可以在「多瑙河街」上演一段小說情節，也許你會被一個人挑走，幹上高薪且不用出賣身體的工作？

可是并沒有，你安靜地坐上了通往峭壁街的公交車，你記得這裡有一張招聘啟事，工時價格相對而言較為低廉。

咖啡店的門口張貼着「招募啟事」，你進入了咖啡店，鼓起勇氣詢問店長關于「招募啟事」的事情。

店長的名字是薩姆，你掃視到她的工牌，工牌旁邊别着一個「笑臉」的别針，她的重量使你感到驚訝，你看到了龐大的女人在衆多桌子中遊弋，最終抵達了你的面前。

「你要上班？」薩姆不解地看着穿着校服的你，「你還是高中生吧？」

「我滿十八歲了。」

薩姆微笑了一下：「我不在乎，什麼人我們都要，隻要長相過關就可以，不管你是老弱病殘孕——隻要記住我們店的宗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