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宗旨?」你留意着任何有關于「宗旨」的信息。
薩姆指了指胸牌旁邊的笑臉:「微笑服務,熱情服務,周到服務,也就是說哪怕客人做了什麼,你都需要微笑。」
還能做什麼呢?你可悲地心想,在「欲都」裡,女人對着女人,還能做什麼呢?
你不是不解性的夏娃,更何況夏娃也和亞當有了原罪。
「我可以。」你幾乎是立即下了判斷。
薩姆還是微笑着,就像笑容固定在她的臉上,她對于你的痛快給予肯定,舉起肥大的手掌,友好地說:「我們店一直人手不足,所以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現在讓我們來學習如何制作飲品吧?」
最終你在這裡找到了一份小時工的工作,這裡每小時五元,你甚至不知道這裡是靠什麼來運行下去的,好像是靠小時工,源源不斷的……小時工。
你在這裡被不知名的人摸了第一次腰,你回過頭,不知道是誰在摸,又回過頭,嚴格執行着微笑服務。
你微笑着。
……
你很快交納了第一筆欠債。
貝利清點着一張張「五元」的紙币,平白地瞥了你一眼,你能從中窺到戲谑,仿佛是在說:「用了什麼方法掙的錢?」
幻想中的女人在你心中問。
「賣身?」
「偷竊?」
「哪怕什麼都不是,你能堅持多久呢?」
你隻能從她的眼中看到戲谑,不能從她的眼中看出「欲都」中絕大多數人眼中的「欲望」,貝利的眼中古井無波,絲毫「欲望」不存有,她比你大了三十歲,她畢竟是你的「監護人」。
她在「欲都」的地位崇高,不是輕易能得見。
「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錢?」她問你。
你在心中清點着剩餘的錢數,你的身上還有約一百的金額,是你最近緊趕慢趕幹出的金錢,你在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對她說實話。
「我……」你思考了一下,「沒有錢了。」
貝利眼中的戲谑失去了,這股情緒「一閃而過」,她仿佛知道了你使用什麼方法,一定是個樸素方法,絲毫不「美豔」,也不引人「垂涎」。
通過五元的紙币便能得知。
從五元的紙币,貝利能幻視出無數個類似情景,她曾經有過無數個「孩子」,像今天一樣,收過無數次金錢,也曾問過錢的來源。
咖啡店,乞讨。
這些錢構建出了如今的「帝國」,孤兒院在欲都的重量,不亞于普通富翁在欲都的重量,為了達到欲都的「頂峰」,貝利沒什麼愧疚之心,收下了如今在面前的一筆錢。
「下次需要交納兩百元。」她扔下了這一句話。
你知道貝利會增長債務,沒成想會這麼進行增長,難道下周是四百元,下下周是八百元,每次都會進行翻倍,逼迫着人不得不投身在灰色行業?
你大聲地說:「你這是欺騙!不是說好了一周一百嗎?」
「我似乎說了『最開始』三個字。」貝利坐在她的辦公桌,「最開始一百元,後續持續增長,否則你的天文數字,怎麼還是個頭?」
你平時不經常發火,今天罕有地繼續揚聲,甚至是用手指着貝利——你的監護人,平時你不敢指着她:「你用這種方式欺騙了多少人?每個孤兒院的孩子,你都按照這樣欺騙嗎?你都要收取你所謂的衣食住行,把正常的衣食住行變成償還不起的天文數字?」
出乎意料的是女人沒什麼反應,她的眼珠滑向眼角,用眼角瞥着你,沒說任何話,卻似乎是在說。
「你在裝什麼不懂?」
「你不該最明白了麼?孤兒院裡來來回回受傷了多少人,失蹤了多少人,精神失常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
最後變成了一句。
「你應該早有準備。面對殘酷的命運,你在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