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安靜了下來,阮·梅注意到,貓貓糕的尾巴突然不甩了。
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多說點吧,艾絲妲,重點說說他們這些開拓命途的家夥擁有着如何強大的力量,是怎麼樣改變宇宙的。”
***
開拓者扛着她的棒球棍,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頭耷腦的,把貓貓糕托付給别人這件事顯然讓她十分不爽。
丹恒無奈地打開手機,還是沒有未讀信息,看起來列車組還是沒能從無聊的應酬中脫身。
隔着很遠,就看到餐廳那邊已經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看來最近空間站的日子确實過得太安逸了,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來這麼多看熱鬧的。
餐廳中央,那個來找茬的家夥正趾高氣揚地拍着桌子。
他穿着裡三層外三層的貂皮大衣,脖子上纏着亂七八糟的領帶和圍巾——如果那團肥肉還能稱之為脖子的話。
隻見他唾沫橫飛地叫嚣着:
“這種服務态度必須曝光!别以為黑塔女士不在你們就可以随便在空間站瞎搞,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公司——”
話音未落,原本萎靡不振的開拓者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眼睛亮了起來,扛着棒球棍就沖了過去。
丹恒在後面無奈扶額,這家夥真是撞槍口上了。
看熱鬧的空間站的成員立刻像退潮的海水般分開,給某人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你是公司的什麼啊?”開拓者用甜得發膩的語氣問道。
“知道石心十人嗎,我可是見過舒俱大人的……銀、銀河球棒俠?!”
食品安全員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脖子上那團領帶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聽說您要起訴我家小店?”
開拓者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面前,棒球棍"咚"地杵在桌上,她歪着頭,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舒俱?誰啊?我倒是也恰巧認識其他幾個公司的,像是砂金、托帕之類的,唉,剛剛還想和砂金打個電話抱怨一下。”
“這、這是個誤會!”
食品安全員手忙腳亂地掏出手帕擦汗,“仔細想想,您出品的食物,簽子能吃也是應當的,一定是這家夥嗓子不好才沒咽下去。”
開拓者眯起眼睛:“那你大老遠過來,還知道黑塔不在……”
“參觀學習!絕對是參觀學習!”
這個胖子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面錦旗,上面寫着‘星際食品安全示範單位’,谄媚笑道:“我是來給您頒發這個的——”
丹恒在後面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陪着開拓者玩了半天‘是我厲害還是什麼舒俱厲害?’‘我是你爹,什麼!就你也配叫我爹’的遊戲後,他們終于成功關店,把看熱鬧的都趕回去工作,還給盧卡轉了一筆信用點作為補償。
盧卡起初堅決推辭,直到開拓者給他展示了自己賬戶裡三十億的餘額,這位貝洛伯格來的少年才神情恍惚地收下了這筆‘工資’。
回程的路上,星百無聊賴地抱怨着:
“姬子他們真慢啊,怎麼還沒消息啊……”
“應該是被公司絆住了。”
丹恒分析道,“這次公司算是吃了大虧,直到我們離開時,他們還沒定下來讓誰來談判呢。”
“剛剛那家夥說過的舒俱是不是也是石心十人裡的啊,我記得砂金提到過。”
星一邊推開實驗室的門一邊繼續唠叨。
“開什麼玩笑,還敢搬出這種家夥來威脅我,那種的我一個打他十個……”
“别說大話。”丹恒皺眉糾正。
“怎麼,又沒說錯,就算我打不過,我搖人來,也能一個打他二十個……啊,阿帽,我回來啦~”
阿帽正趴在觀景窗邊,尾巴無意識地輕輕拍打着玻璃。
阮·梅實驗室的窗外,是浩瀚無垠的星空,無數星辰在黑暗中靜靜閃爍。
“很美吧。”開拓者走了過去,站在它身邊。
“這裡隻是冰山一角罷了,宇宙還有很多更美,更廣闊的地方……”
小貓嗯了一聲。
“艾絲妲小姐和我說了一點你們原來的經曆,你們很厲害。”
它的聲音很輕,但開拓者聽出了一點落寞。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阿帽打斷了。
“我原來以為世界隻有那麼大。”
它擡起爪子,在玻璃上畫了個小小的圈,然後接着說道:“我以為雷神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厲害的人了。”
開拓者看着它,她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萬千星光,像是盛着一整個宇宙。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遠處傳來空間站廣播的嗡嗡聲,更顯得此刻的沉默格外沉重。
“所以?”星輕聲問道。
阿帽轉過身,直視她的眼睛,語氣平靜得不像話,仿佛在讨論今天天氣如何:
“所以,我不要跟你走了。”
“我要留在空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