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除了沈硯之,其他人皆是當其為傻子。
所以此話一出,姓李之人啞口無言,溫晚照多為好奇。
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沈兄,我不明白您這是何意?”
“我家茶樓一直經營良好,客源豐盛,你去附近打聽一二便知,我這茶樓從未出過黑話。”
這人說話一氣呵成,臉不紅心不跳的,倒是很能唬人。
起碼溫晚照是這人認為的,可又因他酒囊飯袋的形象,倒是越發惹人懷疑。
“既如此,我們也不需多費口舌,沒那閑工夫與你打啞謎。”
沈硯之語氣随便,拉過溫晚照手腕便走。
“诶,别走啊,此事可商量……”
“救命!救命啊!!”
兩道聲音沖在一塊兒,女人的尖叫蓋過那明顯慌亂的語音。
溫晚照忙跑出雅間,接着便是重物墜落的悶聲。
樓下人群起初未反應過來,看到墜落的是人便四處散開,尖叫。
“有人跳樓了!”
“這不是那個新來的花女嘛。”
“怎麼如此想不開,這樓不高不低,沒死也會殘廢啊!”
衆人議論紛紛,卻無人上前查看情況。
溫晚照跨出雅間時正好瞧見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從二樓毫不猶豫躍下。
她從回廊看了一眼,厲聲道:“還不快去請郎中!”
此時她恨不得是個會飛的俠女,可以直接從樓下俯沖下去。
有人已經慢慢回神,不少人紛紛逃蹿出去,遠離是非之地。
溫晚照蹲下,那一灘黑發下的紅血更是觸目驚心。
溫晚照根本不敢碰她,她身體在發顫。
“會沒事的,你再堅持一下。”
這女子年紀看着不大,正是大好年華之際,不應就這樣被歹人害得香消玉殒。
溫晚照身旁很快又來了幾名女子,個個涕零如雨,哽咽喊着她的名字,。
很快郎中便來了,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道。
卻見那女子眼白一翻,手指一抖,已然沒了生氣。
溫晚照心神恍惚,連沈硯之拉她起身也沒什麼反應。
隻是機械地任由他牽着往外走。
此時她還有什麼不明白,這茶樓底下做着皮/肉生意呢。
怪不得。
“姐姐我好餓啊!”
溫晚照聞聲望去,卻發現自己衣袖被人拽着晃了晃。
一張稚臉雖灰撲撲,但也能瞧出五官輪廓秀美。
可溫晚照注意的是她的氣質,雖狼狽卻帶着不屈的韌勁。
連帶着沈硯之也多瞧了幾眼。
雖說女孩兒可憐,但她也沒有大意,問了她的父母身份之類的信息。
這一問,可問出了驚天大秘密。
“本宮乃當今天子的七女兒,文心公主。”
就這一句起了範,而後她又拉着溫晚照的袖子晃了晃:“姐姐,你邊吃邊問啊,再不進食我就要暈過去了。”
不管此人話頭是真是假,但從她笃定的語氣,是平常人家學不來的。
于是夫妻二人便帶她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樓,好吃好喝地供着她。
期間溫晚照讓春杏去官府上報,想必不久便會有官兵來尋。
全程公主沒有任何異議,隻埋頭苦吃,溫晚照讓她慢點吃,不着急。
擡眼便對上沈硯之眼神,他左眉往上一挑,溫晚照向他點了點頭。
八成是真公主了。
“沈硯之,我認識你。”
公主吃得已有七八分飽,放下了筷子繼續道:“你辦案能力出衆,父皇本想着還要提拔你呢,可惜你沒那福氣,竟然成了個瘋傻子。”
這小姑娘說話倒是一點不留情面,她慢悠悠道:“實在是可惜。”
“幸好我不曾向父皇請旨下嫁于你,不然可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溫晚照已經不經意将雙手捂住了口鼻,掩蓋嘴角向上擴的弧度,但瞧她神情,俨然一副觀戲之态。
“公主說笑了,你我并不相識,無需多慮。”
“……”溫晚照嘴角變得平緩。
“說得對,的确是我一廂情願,此行不虛,讓我清楚知曉你于我是災星。”
此時溫晚照恨不得找個地縫逃遁,誰要聽這個走向啊?
這是她能聽的嗎?
好在沒一會兒便有皇帝親衛親臨,接公主回京。
宮中的老嬷嬷将公主上下仔細打量了個遍,最後才問了嘴:“碧月那丫頭呢?”
“死了。”聽不出公主的情緒,“跟我去把人的屍首領回吧。”
臨走前,公主單獨拉溫晚照至一旁:“姐姐可有什麼想要的,我差人送來。你我相遇一場即是緣,也算是我這次行程的意外之喜。”
此時溫晚照腦子暈乎,分不清公主此話何意。
“姐姐人美心善,真是白便宜了那人。”
公主語氣真誠,神情嚴肅。
“你也說了相逢便是緣,那就等下一次相見你再送我東西,如何?”
她與公主的磁場很是怪誕,溫晚照直覺公主不會為難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