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照心中五味雜陳,不懂沈硯之為何要尋死,他明知道此事與他無關。
念及此,溫晚照心中一個激靈,為何她會先入為主地認為沈硯之是無辜之人,倘若沈硯之亦是主謀的一員,那也怪不得他畏罪潛逃?
此事走向愈發詭異,溫晚照握拳錘了錘自己的額角,思不清理不白。
溫晚照向二人辭别還是去了诏獄一趟,到了附近便聽見了許多蜚語。
“這可是诏獄啊,那個瘋子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萬一裡頭有他同夥呢,你也不想想沈家有多寶貝他。”
“我覺得還是不太可能,要是能從天子眼下逃走,那瘋子也是個人物。”
“可現在一個大活人不見了,這你作何解釋?”
“不管真假,那瘋子必是死路一條,真真大快人心!”
溫晚照打聽到了不少消息,鄙夷的、看戲的、大快人心的,各種不同語氣。
溫晚照侯在馬車,聽着春杏打探來的消息,又想着出了如此重大之事,那沈家豈不是也會受到牽連。
溫晚照重歎了一口氣,生死由不得她,但此時還是先溫飽肚子吧。
她的草莓尚未發芽,也不知道以後會被誰繼承了她的苗苗,是把它們當雜草除了還是觀望過後做第一嘗鮮之人。
于是主仆二人在酒樓大吃一頓後便往冷泉山方向駕車而去。
“小姐,你說我們可不可以直接逃走啊。”
沈家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一想到有掉腦袋的風險,溫晚照也不願回到那個逼仄的後宅。
溫晚照摸了摸荷包,沒什麼銀兩,逃也逃不遠。
别到時候人不能潇灑,還要忍受饑餓之苦,這是萬萬不能忍受的。
于是溫晚照搖了搖頭:“今晚不回去倒是可以。”
緊接着,她靈光一閃,附耳至春杏耳畔說着什麼。
兩人商量了個大緻,很快就到了冷泉山地界。
這幾日都是陰雨天氣,土壤還濕潤着,草莓也沒發芽。
但好在沒再見到露出的種子。
眼看天邊烏雲密布,溫晚照憂心會有暴雨侵襲,便也沒逗留過久,剛起身,天空便下起了大雨,打在人身上又疼又涼。
狂風呼嘯,生生要将人卷走,兩女孩互相攙扶着才不至于淪落到被狂風“拐賣”。
馬車是不能駕了,隻能先躲進半地窖式的暖冬子。
要不是沈硯之出了事,不然連檸檬苗她都要培育了。
溫晚照一想起這些就情緒上頭,恨不得此時将惹事之人碎屍萬段。
“小姐……”
溫晚照将挽着的手放松一些,她有個不好的習慣,過度思考總喜歡無意識死抓着一樣東西。
忽而間,臂彎中的手脫離控制,身旁的人一下被擄遠。
她在雨幕中看着春杏被人捂嘴攔腰拖走來不及多想,手淘到袖中尋針,順着本能扔去。
雨水模糊了視線,她也不知道打沒打中,她往春杏消失的方向跑去,再愈甩針。
被人一手握住右手腕,銀針被打落在地。
溫晚照簡直要氣瘋了,左手向後杵,同時腳下猛地踩身後人的鞋面。
左手沒搗中,雙手被擒住,腳下倒是得手了,把身後人踩得痛哼出聲。
她繼續想腳下攻擊,耳邊傳來溫熱吐息:“是我。”
“娘子。”
然而溫晚照掙紮得更加劇烈,沈硯之靠着蠻力制止她,接着憤憤道:“春杏沒事,隻是帶她去換身衣裳。”
溫晚照沒在與他作對,轉了轉手腕,示意他放手。
沈硯之放開她手腕,轉而禁锢住她的腰。
害得溫晚照還是沒得轉身,腰間的手臂香一條攀附大樹而長的粗蔓。
抓得牢固且窒息。
溫晚照一時洩氣 ,跟個瘋子置什麼氣。
她沒再掙紮,但也沒開口說話。
讓這大雨把他倆淋濕得再傻一些吧,她搞不懂沈硯之的想法,或許等她腦子也有問題才能和他共振。
沒等她自暴自棄思想完畢,身子一個受力,沈硯之摟着她輕功快速消失在雨幕。
他摟着溫晚照飛下某一個洞口,和之前落入沈家祠堂的洞口一緻。
失重感使她心跳過速。
這回她沒再好奇心過重,任由沈硯之牽着她走。
這次速度很快,沈硯之帶她來到一個幹淨寬敞的“屋内”。
室内有炭火,生得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