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照升起一股惡寒,打主意打到她頭上了。
溫晚照沒心思跟他費口舌,轉身就走。
本來二姐夫隻是有色心,這看見了溫晚照性子烈,心裡愈發瘙癢。
下意識追上去攔住溫晚照,咧開嘴道:“别走啊,沈硯之已經靠不住了,現在是逃亡的大好時機,這不正是合你意。”
金曉上前愈拉着人手腕,嘴上繼續遊說着:“沈硯之身體沒我康健,跟了我你保證享福。”
溫晚照躲開他的鹹豬手,上下打量着他,兩眼凹陷,眼珠子倒是精光猥瑣,顴骨突出,嘴唇薄而向下,一臉苦相。
真是污了她的眼睛,又見他窮追不舍,便道:“等我回去收拾一番,你且等着我。”
她跑得極快,留下一陣香風,金曉癡傻笑着,待見不到人,又吹來一陣涼風,将金曉那些上頭的情緒吹散了不少,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盯着溫晚照離去的方向,爆了句粗。
溫晚照跑回和鳴院,拉着春杏進門鎖了屋子。
“幫我找幾個打手過來。”
春杏看着小姐焦急,也沒多問,轉身想出門又被溫晚照攔下:“你别親自去物色,吩咐其他人來。”
春杏很快出門又回來,卻見不到小姐了,心中一慌,又要出門尋找。
“春杏,你回來了?”
聽着是小姐的音,鎖好房門見小姐從床底爬出來,趕緊過去扶人。
“小姐,你拿這麼多銀針做什麼。”
整整一盒,溫晚照握在手心,憤然道:“自保。”
又接着問:“你來時有見到二姐夫嗎?”
天知道她剛才多恐慌,怕入門的是腌臜貨。
“好像沒見到呢,我跑太急了。”
這倒是讓溫晚照起了些疑心,難不成他還在假山那兒等着?
“打手呢,什麼時候能到位?”
春杏:“我問了王阿福,他說您身邊有姑爺的暗衛,不必憂心。”
???!
溫晚照坐下,拿着茶壺倒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這沈硯之到底是在監視她還是單純擔憂她的安危。
春杏在一旁看着幹着急,不明白小姐這是何意。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啊?要找人出氣嗎?”
溫晚照喝了好幾杯涼茶總算腦子可以運轉了,還真挺想找個人出氣,但顯然不是時候。
“不用找人出氣,出去逛逛便好。”
雖說沈府現在謠言滿天飛,人心惶惶,但到底還是要吃飯糊口,底下人還是在專心幹着事。
她還是被攔着不能外出!
此時,二姐夫聲音從身後傳來:“弟妹,我可是等了你許久呢。”
溫晚照轉身客套:“二姐夫找我何事呢?”
金曉眼神一暗,臉部肌肉抽動,随後又若無其事地笑着:“弟妹應當心裡明清。”
“小姐,他是在訛詐你嗎?”她偷偷貼在溫晚照耳廓道。
“哦,二姐夫,我忘了告訴你,婆母不讓我與除了官人之外的男人外出。”
她拉着春杏往回走,真是十分晦氣。
“小姐,您這樣說不怕外面傳出些什麼謠言啊。”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光明磊落,就是不知道二姐夫為人到底如何了。”
春杏想了會兒恍然大悟,而後又皺眉道:“不過沈二老此時也沒功夫處理您二姐夫的事吧?”
“哼,二老沒那閑工夫,二姐還沒有嗎?”
那時的金曉也真是色令緻昏,絲毫沒注意假山那抹鮮豔的紅。
“可她不會來找您的麻煩嗎?”
春杏暈乎乎,小姐手無縛雞之力,是個文弱才女,哪裡鬥得過悍婦。
春杏滿心滿眼為自家小姐着想,卻被戳了戳額角。
“擔心這個作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罵不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呗。”
溫晚照潇灑離去,明黃的絲帶飄飄揚揚。
留春杏看的出神,喃喃道:“我家小姐何時變得如此通透了。”
“小姐等等我!”
小姐又想爬牆出去了。
“小姐你為何總想着出去啊?”
春杏擔心小姐,不想小姐總是做些威脅的事情。
溫晚照知道她擔心,便順勢開口道:“春杏,你要真不想我手上,去幫我尋個梯子來。”
“這,小姐我要從哪來尋梯子啊,且不說尋不來,尋來也是違反家規的!”
真是麻煩,如果她會輕功就好了。
“小姐,您真想出去,還不如去找沈夫人,現在姑爺肯定希望您去看望他。”
話音剛落,溫晚照展顔一笑,忍不住揉搓了春杏臉蛋一番誇贊道:“春杏,你真是太聰明了!”
溫晚照是個行動派,換了身衣裳就跑到沈母的卧室。
李暖娘在門外守着,見着溫晚照也沒什麼反應,于是溫晚照便直接進去了。
沈母正躺在床榻上,眼神麻木,呆愣地望着正上方。
仿佛已經離魂,溫晚照不知此時要如何開口。
正躊躇間,沈母有了動靜,她眼珠子向側移,發現了溫晚照的存在。
“婆母,我不放心硯之,您讓我出去看看他可好?”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關在陰暗的牢房,吃得好不好,身體有沒有受涼。”
溫晚照掩面嗚咽了幾聲。
卻還是沒等來婆母的聲音,她使勁搓着鼻頭,鼻頭一酸,硬生生把眼睛憋紅,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弄得她真有一些不适感。
手上傳來一股拉力,溫晚照察覺到自己左手被掌心包住,傳來輕微的摩挲感。
接着手中傳來一抹溫涼的東西,溫晚照低頭一看,是一塊玉石制作而成的腰牌,有着沈家家族的标志。
“去吧,去看看他。”
沈母嗓音沙啞,原來的音色辨不出幾分。
溫晚照還是回握她一番:“婆母您放心,官人沒有做過的事,不怕别人查。”
“您别多想,官人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您此番情景。”
此時沈母的手輕微抖動,溫晚照望向沈母,隻見她嘴唇顫抖,可最終還是嗫嚅不出什麼,隻是輕微地搖頭。
溫晚照一時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結合先前種種,她猜測沈母不大信沈硯之是無辜的。
她也不再說什麼,拍了拍沈母的手便離開了。
有了腰牌就順暢無比,她打算先去查看沈硯之一番,也不知道他被關在哪裡了。
她叫春杏去打聽一番,才知道沈硯之的關押之地是诏獄!
皇上果然震怒,竟然親自下令徹查此冤案,還要大力整頓甯洲城風氣。
溫晚照打算先去一趟,拿财務打點,如若錢财不通,那她也真是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