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怎麼還是如此膽小!快去試試。”
一個年紀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和尚被一個大和尚催促着,使勁壓着他往下看。
那小和尚掙紮得厲害,嘴裡叫嚷着不試,眼睛也壓根不敢向下。
溫晚照皺了皺眉,這不是先前她問話的小和尚嗎,剛想要出聲制止,一道慈悲的聲音傳來。
“阿彌陀佛,施主可要嘗試?”
住持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側。
“住持,你不管管嗎?”
溫晚照卻問起其他,這屬于欺負同門了。
隻見住持搖了搖頭:“施主可要試試?”
溫晚照兩頭相看,最終還是看不過眼說了句:“小兄弟,何苦逼他做不樂意之事?”
小和尚已然被壓着眼淚汪汪,聽了之後瘋狂點頭:“我就是不敢,我不要學!!”
言辭激憤,看向溫晚照像個救命恩人。
大和尚依舊按着小和尚的腦袋哼了一聲:“沒出息。”
說完就飛走了。
“多謝小施主。”
小和尚合掌對溫晚照行了個禮。
最終溫晚照還是沒敢試,畢竟自己還是惜命的,山崖陡峭,要是沒死成,殘了可更加痛不欲生。
意外的是,小和尚得知她們要下山便主動提出帶她們走小道。
小道兩邊都是綠植,中間都是小碎石,比她上山的夜路好上一些,且沒有遍地的分岔口。
不容易迷路,走得人豁然開朗,用的時辰也沒有很多。
“這條路是專門為不會飛的人準備的嗎?”
溫晚照甩着一根綠草,與小和尚閑聊。
小和尚點了點頭,悶聲道:“也有幾個像我這般膽小的。”
忽地,小和尚的光頭傳來毛茸感,她向後望去,溫晚照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那你今天又多了兩個膽小鬼同門了,我和春杏可都不敢呢。”
“多謝你了。”
小和尚撓了撓頭,像是拂去那點微不足道的癢意。
他轉過頭繼續向前:“你們也要在這裡長久居住嗎?”
“像森璎那樣?”
“森璎是今早那個小姑娘麼?”
小和尚點了點頭,眼神有仰慕之情。
溫晚照想起那個沈家,也不知道沈硯之任務完成得如何了。
“如若無意外,我倒是想長久居住在此處。”
小和尚沒再搭話,倒是春杏說了句:“小姐喜歡檀香靜地?”
遠離塵嚣,專心種地,她還真挺喜歡。
更何況,這裡離要種植草莓的地方可隻有一炷香的功夫,方便得很。
她拍了拍微鼓的小荷包,今天恐怕就要扁了。
她心裡一個高興,将那跟毛茸茸的草别在了小荷包上。
“小和尚,你是要去哪裡啊。”
春杏看着自家小姐的舉動,心情也跟着晴朗,又挑起話題。
“我叫覺空,我是去采露的。”
“這個時辰采露?”已經隐約窺見太陽的身影,它的光線雖柔和,但曬久了,腦袋肯定是熱騰騰的。
“這邊綠植多,人間罕見,山洞裡也有不少,夠用了。”
分明也沒過幾日,但溫晚照似乎覺和很久沒去看草莓秧了。
等見到那一片綠油油的“小草”時,溫晚照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滿足感,這些秧苗漲勢大多良好,一顆小苗六七片深綠色的葉子,少數是四片葉子。
溫晚照輕撫過小葉子,像是要喚醒它們,輕聲告訴它們要搬家了。
春杏請來的人都是務實的農民,應聘的人數中有大量婦女,她們沒見過這些秧苗,心中很是好奇。
還同溫晚照閑聊起來,誇了溫晚照好大一番,祝她生意興隆。
溫晚照一天嘴角都高高挂起,潔白的牙齒也露出來,看看這些可愛的小秧苗。
太陽挂在正上空,烈得很。
溫晚照讓人到陰涼處歇息,給人發水又放飯。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人都擺擺手,說是沒錢買,還笑着道:“這一看就要花不少錢,沒必要。”
其實因為溫晚照本身所剩銀兩也沒多少,所以那些菜并不算多好,隻是些肉末加豆角,或者是肉末加茄子。
“包午餐,你們吃飽才有力氣幹活啊。”
一群人看着溫晚照,眼神包含多層意思,或許是看不懂溫晚照這個大冤頭。
有個婦女走至溫晚照身邊:“我們吃些幹糧就行了,小姐,我們隻吃兩頓,不用午餐。”
溫晚照有些詫異,又看着眼巴巴的一圈人,溫和道:“不差這些錢,你們吃吧。”
此時溫晚照就像那個普愛衆生的大慈善家,周圍發着金光,前來領取的食物人都用真摯的眼神感激她。
春杏招來的人很淳樸,不管男女,吃完就要立馬幹活,勸也勸不住。
倒是讓溫晚照心中生起一種别樣的情緒,胸腔像是脹滿了溫水,快要溢出來。
因為工人積極工作,工作量遠超乎了溫晚照的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