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是我。”
“沒事,這裡是安全的,别緊張。”
沈硯之撐開眼皮看着她,倒頭又躺下去,滾到裡側。
溫晚照不太明白他是何意,戳了戳蠶寶寶:“出來,給你擦汗。”
見沈硯之沒有動靜,懷疑他是不是又睡下了,湊過半個身子去看他。
正巧,沈硯之也轉了頭。
四目相接。
沈硯之沒撐幾秒又側了側腦袋:“喝酒喝到這麼晚。”
他嘟嘟囔囔的,溫晚照沒聽清,又湊過去。
“臭。”
溫晚照起身,左右嗅了嗅手腕,冷風也沒吹掉嗎,看來真是喝上頭了。
手腕處的袖子被拉了拉,她看見沈硯之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别走。”
嫌臭的不是他麼?
雖然她并不覺得,這果酒還挺香的。
溫晚照無奈道:“一邊嫌我一邊給我不讓我走?”
沈硯之含着一雙哀怨眼,有些羞憤:“我臭!”
“你别嫌我。”
溫晚照有些好笑,原來是嫌棄自己呢。
拿過一旁的濕巾,替人擦了擦。
“想沐浴。”沈硯之小聲提了提要求。
溫晚照覺得他事多,現在這麼晚了,哪裡還有熱水。
“等好了再洗,發汗了才好得快,聽話。”
溫晚照此時有一種哄孩子的感覺。
沈硯之倒算一個聽話的孩子,沒再嚷着要洗澡,卻突然劇烈咳了起來,像是要咳過去。
溫晚照吃驚,擔憂地順着他的背,順走拿過一旁的水。
卻見沈硯之猛地向前栽去,嘔出一口鮮血,溫晚照順背的動作一段,臉色也不大好看。
見他好些了,給了杯水給他漱口。
又叫來外頭的下人收拾一番,沈硯之躺下,胸口還在明顯地起伏着。
“怎麼病得這麼嚴重了?”
“水土不服。”
咳咳咳,沈硯之又咳了幾聲。
他沒敢告訴溫晚照,他在那邊吃了很多“蘑菇”,如果他不吃,恐怕要餓死在那邊。
孟國天氣濕熱,吃食也不算豐富,幾乎都是粗糧,難以下咽。
可他還要回去,他的任務尚未完成。
他一把抓過溫晚照的手,他好像真的越發喜歡黏着她了,明明不該這樣,不該的,可她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時刻吸引着他。
溫晚照被他報了個滿懷,掙紮了幾下,掙脫不開,翁聲道:“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有些滾燙的呼吸灑在她脖頸。
“你不想聽聽我在孟國的狀況麼?”
溫晚照點了點頭,但又說道:“可是我累了,明天再說好不好。”
沈硯之隻是哼唧幾聲,不情不願拉着溫晚照睡下。
第二天溫晚照起來時,公主已經啟程去了京城。
連沈硯之也不見蹤影。
正打算去尋人,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沈硯之容光煥發的出現了。
“娘子。”他嘴角噙着笑,穿得極為豔麗。
兩人出門時頻頻惹人回頭看,溫晚照斜了他一眼,怪他太招搖。
沈硯之身着一件深紅帶着幾縷黑的袍服,頭戴一頂紅紗帽,偏偏還要牽着一身淺藍衣裳的溫晚照。
還沒走出茶樓幾步遠,就有婢女追上來,手中摟着好幾副畫卷。
“公主本叫奴婢一把燒了的,可裡面有東西,公主說你看了之後再扔也不遲。”
溫晚照狐疑地接過,剛想打開,别人攔住了。
“回去再看。”
兩人先去了地裡一番,意外見到了春杏。
溫晚照走的有些急,大老遠地喊了她一聲。
怎麼就這麼勤奮呢。
春杏看見小姐自然也是很高興的,邁着腿跨大步地跑過來,看得溫晚照心驚膽戰的。
“春杏,你真的沒事了嗎?”
“小姐,你昨晚怎麼不回來,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兩人的話重疊在一起,溫晚照笑出聲,春杏也咧開嘴,明媚了許多。
春杏拉着人小姐簡單叙說了一下經過。
那天天氣算不上好,陽光半透未透,周圍烏雲密布,時不時刮來幾次大風。
草莓已經開始讓人澆水了,然後又遣人種檸檬。
忙忙碌碌,竟都四月底了。
草莓漲勢很不錯,一晚望去綠油油的一簇一簇,叫人看着新生歡喜,就在這時,天空突然炸起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