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來來回回幾次,溫晚照明顯發覺春杏的呼吸聲開始變得均勻。
她将手拿開,春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溫晚照醒來時春杏還在睡,真是難得一見。
她輕手輕腳打開房門,身後傳來有些迷糊的聲音,是春杏在叫她。
她側頭望去,春杏已經起來了。
“小姐怎麼起這麼早。”
接着又是一聲咋呼:“啊啊,我怎麼睡得跟頭豬似的。”
“小姐,我這就去準備早飯。”
“不用,洗漱一番去城裡吃。”
“啊,路上不會餓嗎?我去拿兩個饅頭墊墊肚子。”
春杏風風火火的,一溜煙隻剩下一個背影了。
兩人還是沒去學所謂的“輕功”,所以下山還是要靠腳走,走得多了竟也慢慢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累的,反而是因為晨間,山間露重,清香環繞,人的心情愈發舒暢。
“小姐,我們用什麼茶炒啊。”春杏咀嚼着白饅頭問。
“最好是紅茶,但好像甯洲城不是很常見,都試試吧,看哪一款炒得好吃。”
兩人先去了一趟草莓地,已經有七成草莓結果實了。
“不錯不錯,很快就能售賣了。”
溫晚照高興,摘了一個早熟果,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就扔進口中。
“好甜,一點也不臭水。”
溫晚照又仔細扒拉了幾個,讓春杏也嘗嘗,草莓紅得不徹底卻絲毫不影響草莓特有的清甜。
“好吃,長得也好可愛。”春杏笑意盈盈,“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
兩人剛吃飽,心滿意足從面館走了出來。
“小姐,要花嗎?您這麼美麗,戴上這花肯定比天上的仙女還要驚豔。”
溫晚照聞到淡淡的花香,很沁鼻。
低頭一看,是一個才到她腰間的小男孩兒,臉頰有點嬰兒肥,眼睛又大又閃,看得人心中柔軟一片,多乖的一個小孩兒。
他小小的身子背着一個蓋過他屁股的簍子,裡面放滿了潔白的茉莉,手裡還有做成茉莉花環的樣式。
還有将茉莉花用簪子穿過花蒂上的孔串聯起來,做成圓環狀,是一個香氣飄飄的的簪子。
“小朋友,這怎麼賣呀。”溫晚照微微彎了腰同他說話。
她指的是男孩兒手中的花環。
“30文錢一個。”他眼睛咕噜咕噜轉着,“這樣吧,給二位姐姐打個折,花環和這簪子一共算您50文。”
春杏笑道:“你這小鬼也太坑了,那有賣這麼貴的!”
“姐姐,這可不貴,這些都是我萬裡挑一選出來的,品相乃上上乘,且這花新鮮的嘞,天剛擦亮我就去摘了。”
這花色澤形狀真真不錯,溫晚照心癢癢。
“真的不能少一點嗎?”
“小姐。”春杏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想要我們可以買其它的呀,這小孩兒的實在是太貴了!”
一般也就20文一個花環。
“姐姐,我這已經是打折了。”小男孩兒低聲道,“他們賣的肯定沒我的好看!”
溫晚照莞爾,低着頭打算給錢。
“阿姐!”
小男孩兒跑開了,順着他的方向,溫晚照看見一名瘦弱的女子被推到在地,顧不得自己隻是撿着掉落的花,楚楚可憐。
瘦弱的女子,溫晚照覺得眼熟。
近身一瞧,果不其然,是白竹遙,她小心翼翼拾起茉莉進竹筐。
“裝模作樣給誰看呢!”女子尖聲咒罵着,“起來,滾回去!”
溫晚照将目光掃過尖聲女子,眼神詫異,又是一個老熟人!
很顯然,那名女子也看見了她,雙眼怒氣未收,發狠地瞪着溫晚照。
“這城是你造的嗎,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白竹遙聲線冷然,背好竹筐站起身直白地看着她。
“就是!”小男孩兒附和道,“老妖婆。”
“你!”女子作勢要打那男孩兒,被白竹遙一把護在身後。
“不走是吧,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在這待不下去。”女子湊近白竹遙耳畔。
趁她不注意,一把抓起竹筐裡的茉莉,狠狠往地上一擲,腳上踩了又踩,又左右碾壓,茉莉沾上了塵土,變得破碎又肮髒,顯然是不能售賣了。
啪——
白竹遙瘦弱的身子氣得發抖,那耳光響震天際。
“賠、錢。“她一字一頓道,眼眶發紅,語氣卻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