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燦然來到特教機構,準備和老師們讨論義賣活動的事。
她剛走進辦公室,突然覺得些不妥。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穆昭衍和她透露了一點自己家庭情況,讓她心生感觸。
之後又想起來自己和穆昭衍大學時的時光,導緻她當時一恍惚,忘記了自己現在和穆昭衍之間的關系。
他們現在隻是普通的商業合作關系。
他沒有義務為她、為這個機構做這麼多。
雖然這個活動很有意義,還能趁此機會帶着小朋友接觸更多的人。
但是她不該接受太多額外的“好意”。
趁着午飯時間,她把這個顧慮和沈茜聊了聊。
聽說穆昭衍不僅幫他們預留了攤位,還打算承擔住宿接送,沈茜一臉興奮:“好啊好啊,你快答應下來,我和鄭峰下午就開始準備……”
林燦然放下筷子,表情複雜地看着沈茜。
沈茜這才想到她和穆昭衍的愛恨情仇,她剛想說話,就被嗆着,“咳咳咳!”
她猛地拿起旁邊的飲料,咕嘟咕嘟灌了幾大口:“我想起來了,你和穆昭衍之前……”
沈茜說話毫不遮掩,林燦然趕緊打斷施法:“噓、噓!往事不要再提,我在問你意見呢。”
“呃,這個……”沈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我覺得你可以答應他,他給的那些便利條件确實挺吸引人的,但住宿和接送這些我們可以自己出,不至于讓人覺得你在‘領情’。畢竟是合作嘛,太不對等了也不合适。
她瞄了林燦然一眼,放低聲音:“再說了,我看他對你也蠻在意的,上一次你低血糖後他都不知道有多擔心了。就算你不打算再和他有什麼,也不至于那麼幹脆地把人往外推吧?就當做朋友啦。”
沈茜學的是幼師專業,大學畢業後,來到林燦然機構上班。
她心思單純,人際關系也十分簡單。
林燦然沒說話,隻是垂下眼,陷入沉思。
她和穆昭衍真的可以做朋友嗎?
吃過飯後,林燦然還是決定聽取大家的意見。
她在家長群裡發了活動的消息,征求參與意願。
有的家長由于自己孩子情況特殊或者當天沒空,當時就拒絕掉了;但也有一些家長第一時間報了名,甚至主動表示願意協助。
等收集好家長們的意見後,她打算和穆昭衍溝通一下情況。
林燦然在微信上問穆昭衍:
【有空嗎?我想給你打電話和你聊一下。】
沒想到,穆昭衍立馬就把電話撥了過來。
“喂,昭衍。”
“嗯,怎麼了?”
“那個義賣的活動挺有意思的。我和機構的老師都讨論過了,大家都很期待,也很感謝你能想到我們。”
她頓了頓,語氣稍緩,“你能提前想到我們機構、幫我們預留一個攤位,就已經夠了。至于其它住宿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己安排就好。”
電話那頭靜了片刻,穆昭衍才低聲開口:“燦然,不用跟我如此客氣。酒店的那些房間本來也空着,不會影響酒店運營。”
奈何林燦然一直推拒,他隻得作罷,語氣隐約有些倦意:“那就聽你的吧。但如果你有什麼其它需要,都可以和我溝通……不要覺得是在麻煩我。”
挂斷電話後,她盯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才起身投入接下來的準備中。
這一周,小孩子們把多餘的時間都用來畫畫和做手工。
林燦然也在網上買了許多石膏擺件和彩繪工具,方便孩子們自由發揮。
小小的手工教室裡變得格外熱鬧。
她并不在意孩子們的畫是否能賣出去,更多是希望孩子們從義賣中獲得成就感和快樂。
能夠賺一點那更好,賣不出去也無所謂,繼續擺在機構當裝飾品也很不錯。
周五下午,她包了一輛中巴車。
帶着參與活動的家長和孩子們來到了海濱酒店。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瀾曜旗下的酒店,并在前台結清了房費。
有家長的随同,幾位老師的工作輕松了許多。
林燦然和沈茜住在一間房,兩人在酒店稍作休息後,就來到了沙灘。
海邊的空氣質量比較好,天空也更加碧藍。
厚重的雲朵堆積着,看上去有說不出的遼闊感。
沙灘上的舞台已經搭好。
順着馬路過去,是一排奶黃色帳篷構成的市集,色彩明亮醒目。
沈茜找到了她們的攤位:“還蠻好的,離出入口挺近,人流量大。”
兩人記下了位置。
第二天上午,幾位老師帶着孩子們來到攤位準備。
林燦然親手寫了義賣海報,介紹了機構和這次募捐的去向。
鄭峰忙着把招牌挂到帳篷上,卡紙上面寫着“拾光手工品”,是幾個孩子稚嫩的筆迹。
家長們站在攤位外面,幾個小孩從小推車裡一件件拿出畫和手工作品。
她們來的稍晚些,其他攤位基本都布置好了。
也有孩子拽着家長,興奮地在馬路上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