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穆昭衍身後進入房間的一瞬間，林燦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暈暈乎乎的。

明明樓下有便利店，可以買一把傘，或者幹脆打車回家，她為什麼偏偏點了頭，跟着他上樓躲雨？

林燦然說不清。就像是在雨聲和目光之間，被某種久違的情緒撩撥着，突然就失了分寸。

林燦然走入房間，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沒有變化。

這間房子承載了太多他們過往的炙熱的回憶。

穆昭衍招呼林燦然去沙發上坐下歇息，随後打開了飲水機的開關。

“雖然畢業了，但是我偶爾會來這裡住。”

他回頭向林燦然解釋，嗓音低沉溫和。

林燦然走到沙發邊，剛想坐下，但想到自己的衣服被雨淋得有些潮濕，會弄濕布藝沙發。

她轉身走到餐桌旁，坐到旁邊的木質椅子上。

穆昭衍去廚房清洗了玻璃杯，接了一杯溫水，瞥見林燦然沒有坐到沙發上。

他把水放在林燦然面前：“淋了雨，别感冒了，你要不去洗個澡？可以先換上我的衣服。”

穆昭衍語氣自然，神情淡定，仿佛隻是在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建議，但這句話落入她耳中，卻不知為何，像是含着某種溫柔的誘導。

林燦然慢慢地啜着溫水，她不知道穆昭衍是不是在暗示别的什麼，但她此時的确很想洗澡。

薄薄的連衣裙便被雨水浸透，此刻有些貼在身上，又冷又黏，令她渾身不自在。

林燦然思忖片刻，點點頭：“行，那麻煩你了。”

穆昭衍輕輕笑了：“你以前麻煩我的時候，可沒這麼客氣。”

他含笑的眼眸中帶着令人難以忽視的調侃意味，林燦然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關系已經是情侶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低頭一笑，有點不自在地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幫我拿衣服呀。”

這樣帶着撒嬌意味的語氣和動作，太過熟悉。

久違的親昵，像是埋藏在心底的舊習慣，在不經意間悄然回歸。

穆昭衍走進卧室，從衣櫃裡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和毛巾，挂到浴室裡。

林燦然便毫不客氣地走進浴室，把穆昭衍趕了出去。

她暢暢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順便也洗了頭。

林燦然注意到，浴室裡擺放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還是她走之前喜歡用的牌子，包裝卻很新，也沒怎麼用過，看樣子是穆昭衍又重新買了。

沐浴露的香氣萦繞在空氣裡，她有些發愣，記得穆昭衍從前不喜歡這種甜甜的花香，沒想到他卻似乎一直保留着她的習慣。

她心裡微微動容。

擦幹身上的水珠，打算換上衣服，這時才注意到穆昭衍給她拿的是一套柔軟的睡衣。

他什麼意思？

不知是不是浴室水汽的溫度過高，林燦然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林燦然輕輕咬了咬唇，用毛巾裹着濕發，穿着那套略大的睡衣走了出來。

衣服是他的尺碼，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衣擺遮住膝蓋，帶着某種危險的親密感。

穆昭衍見她出來，指了指卧室：“吹風機在床頭櫃抽屜裡。”

林燦然點頭，走進卧室。

真是好奇怪，她明明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間公寓了，這次再來，卻覺得連空氣都帶着暧昧的熟悉感，仿佛他們戀愛的時光就在昨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