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染青和陸不語提前了三分鐘回到審判庭。

擋闆撤走後，陪審團三位成員臉上的神色已經透露了沒有懸念的結果。

不過流程還是得完成的，師染青示意風娲調出表決器。

無人機送來一個抽獎箱般的金屬盒，先停在主審官師染青面前。

表決器上方有一個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洞。之前傳輸的戀管局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自然也包括局裡各類機器的說明書，但第一次上手操作，她還是覺得有點新奇。

正在打量時，表決器發出了提示：“請将您的慣用手放入采集點，保持十秒的接觸。”

師染青依言将右手伸進表決器中，在心裡默數到“十”後，無人機果然準時載着表決器飛向了陪審團。

尤女士收回手後，表決器回到主審官前方懸空：

“現在宣布000013号案件審判庭第一次表決結果。”

“審判庭認為嫌疑人尤梨中度戀愛腦病情成立。根據主審官、陪審團的投票，本次表決中，嫌疑人尤梨中度戀愛腦的指數折合為75。”

*

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下午的工作安排也暫時隻有一項：給尤梨上戀愛腦檢測機，等待結果出來後，上傳風娲系統，獲得最終判決結果。

結束了中午休息時間，師染青帶着藍聿和陸不語再度前往戀管局的醫院病房——尤梨還待在上午的臨時區病房裡。

對質環節後，尤梨和丁楠耀就被分開了。丁楠耀被帶到專門的執行室繼續完成懲罰體驗。

懲罰執行完畢後，經專業人士判斷，他最好也留院觀察一天。丁楠耀于是特意要求别把他送回尤梨所在的雙人病房。

跟了全程的牟傲君給師染青發來大概情況後，忍不住還補了句吐槽：

“其實尤梨早上如果真得手了……也不錯。”

*

戀愛腦檢測機運行，需要受測者親眼看着戀愛對象本人或者相關影像資料。

丁楠耀就被臨時安置在尤梨隔壁病房。好在戀管局醫院的病房之間的牆也和詢問室之間的牆一樣，具有靈活的多功能。

原本的白牆逐漸變得單向透明，露出了隔壁病房裡丁楠耀正在使用光腦的模樣。

“開始檢測。”

下達指令後，檢測機下的尤梨立刻進入了受測狀态，臉上竟露出了陷入美夢狀态的癡迷神色。

師染青自己也接受過戀愛腦檢測機的檢測，能想到這個時候她大概是正在機器的引導下重複自己的回憶。但和她當時眼前快速閃過紛亂畫面，以至于晃得她想吐的難受不同，尤梨看起來反而是沉浸享受的。

她至今仍能從過往的回憶場景獲得愉悅……嗎？

想到此案目前已知的種種情況，再看着她這般模樣，作為旁觀者，師染青覺得胃裡有點難受。

“我之前檢測的時候，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吧？”她傳音問陸不語。

“放心好了，”陸不語答道，“你面無表情地就過去了，而且檢測時長也很短。戀愛腦程度越深，檢測分析的時間越長。”

藍聿從衣袋裡探出頭來：“她和染青你前兩天接受檢測時，差别好大。”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沒有同時傳音，師染青差點以為他是在加入她們的對話。

“……你之前還在家看直播？”她随口問道。

“是啊。”能感覺到機器狗的尾巴在口袋裡輕輕搖晃着，“你第一天上班前說可以看的。”

“原話是‘沒問題，放心看’。”他意有所指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