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為華5區和華區争光了？”師染青盡量抽離主觀意識地評價。

開局逆風，他還能一直穩定鼓勵隊友到反敗為勝，并且是建立在自身遊戲技術不錯的基礎上，以小見大，會感覺是個遊戲裡不錯的隊友。

不過，考慮到這是賽事的公開直播，人在公衆面前或多或少都會帶起一定的面具。以及聞芃生“真誠說謊家”的異能……又很難笃信這是純粹的真誠表現。

唯一不管真假都小拉好感度的細節，是無論隊友言語還是遊戲狀況最激烈的時候，他都沒有像同隊其他男士一樣爆過粗口。罵慣髒話的人，要在這種情緒激烈或情況緊急的關頭記得刹車是很難的。

“你有想起什麼嗎？怎麼知道他是華5區的？你……”

“你坐着别動。”

師染青忽然湊上前來，臉一下挨得極近，連睫毛都可以看得根根分明的距離。藍聿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僵得一動不動。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她是在仔細端詳這雙眼睛，并不是認真看“他”，誤解時産生的那一點羞怯就很輕易地被他抛開了，他坦然地回視染青。

先前的視頻資料最後結尾，有參賽選手露臉接受采訪的畫面——她相信聞芃生應該是從揚名起，就用的是她在詢問室所見的那張的臉了。

可是什麼情況下，才會讓一個男的甯願放棄天生的顔值優勢都要變醜呢？毫無疑問，聞芃生要是原生眼的話，顔控粉絲都能多一茬。

就像觀月，明明擁有的面容變換異能在她的演藝工作裡具有極大的優勢，過往卻高度保密，幾乎沒讓大家知道她的使用……

排除抽象的戀醜癖，隻可能是這個優勢帶來的好處，遠不如它會産生的弊端。

師染青能很輕易想到，觀月回避這項優勢，是因為它引發的相關不愉快創傷更多，但聞芃生能是因為什麼？

“你到底在看什麼？”藍聿好奇的睫毛忽閃，師染青捧住他的臉，第一次看清原來他的睫毛也不是純黑的。

是很深的藍色，以至于要湊得極近，還要挑光線和角度看得出睫毛尖上的那點藍。

别的不論，外貌上的各種細節，以及平日裡的生活習慣，藍聿是真的完美得像在她的萌點上長出來的。師染青忽然就有一絲詭異的愧疚，仿佛一定程度上她剝奪了藍聿的個性自由。

好在她很快就清醒地記起：失憶後剛見面，藍聿有提到過他是他自己塑形的。

“為什麼你會是這樣一雙眼睛？”她也很好奇。

藍聿研制成功時，她應該也已經沒和子萼之、聞芃生有聯系了。如果是她親自研做，不可能在決裂後還給自己的仿生人搞一雙故人的眼睛，那不膈應嗎？

他的眼裡露出001号同款天真又純情的濕漉漉顔色：“這雙眼睛……不好看嗎？”

“是當時根據你過往喜好的各類眼形計算的數據，這是最終得出的結果。”藍聿說。

“很好看。”師染青忍住了像從前揉001号的頭一樣揉他的沖動，放開了手：“那你為什麼總是很在意聞芃生？”

“因為……”藍聿立刻組織了長篇論述，卻發現因為過往的禁令，他無法說出來，最終隻能悶悶地洩氣道：“他是個蠢人。”

來自藍聿的評價……竟然不是壞人嗎？師染青頓時直覺這個舉報案難度又上升了。

蠢人可比壞人可怕多了。

她肅容道：“你還是繼續仔細講講聞芃生其餘情況吧。”

*

新曆紀元121年九月，聞芃生在聯邦如今最大的直播平台“北冥”上注冊了賬号“徙南”開始直播，很快就因報名參加了元觀傳說相關賽事嶄露頭角，又在華區内部賽裡一舉成名。

雖然之後華區并沒有在初級賽裡成功晉級，但這一批選手在觀衆面前得到了足夠多的曝光，吸到了上萬的粉絲流量。

之前的聞芃生在直播之外另有工作，通過初級賽積累起大量粉絲和人氣後，他才辭職做起了全職主播。

最初，他的直播内容全是元觀傳說的遊戲對局，分享的幹貨和技巧也很多。後續就逐漸有些轉型成更加大衆娛樂化的主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