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議室裡的人都笑了起來,最開始和他們搭話的中年男人推推眼鏡,把桌上一沓照片一張張攤開,推給他們看。
“我們找到一名嫌疑人,懷疑有些案件與她有關。經過調查和攝像頭的還原,我們劃定了她的活動範圍,如果你們有什麼線索的話,請告知我們。”
徐枝看着她手中的照片,心中松了口氣,經過電腦的特殊處理和合成,shadow的保護措施似乎被破解了。但是合成仍有偏差,無法正确展現出她的模樣。
柴世鳴看都不看照片一眼,先發了話:“誰還記得碰見過什麼人,這不是大海撈針麼?都有監控了幹嘛來問?浪費時間!”
他語氣不善,明擺着對這種沒由頭的調查行為不滿。但他的脾氣顯然不是沖着那位中年大叔,柴世鳴站起身就要走,眼神卻瞟向坐在那群人最中間的年輕男人,似乎從始至終他都盯着那人。
同學們驚訝地看着他,沒想到柴少爺性格差到連公職人員都怼,但也沒人敢阻攔。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那坐在正中間的年輕男人身上,然而對方完全不在意他的挑釁,隻是擡擡手,說随他去。
那位中年男人拿起其中一張照片,從學生眼前一個個問過去。他的眼睛似乎有着魔力,隻要是單獨聊天,就算是内向到說話不敢擡頭看人的小女生,也揚起頭來與他對視。
問到徐枝,他舉着照片,似是無意,又多重複了一遍:“說出真相,隐瞞嫌疑人的蹤迹也是犯罪行為。”
徐枝擡頭與他對視,那雙黑色的眼睛無端令她惡心得想吐,嘴巴不受控制地想說出真話。将一切都告訴對方,說出她到底有多愛她。
這也是異種的能力嗎?
徐枝注意到房間内所有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藏在桌下的雙手拼命用力掐自己大腿,用痛苦取代來襲的惡心感。夏季校服的褲子薄,指甲甚至将大腿扣破皮來。
她強壓住不适,對一幹人搖頭,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我沒見過。”
對這些學生的考察通過,年輕男人點點頭,說請回吧。徐枝緩和過來,大腿的疼痛讓她最後一個站起身,跟着同學們一起出去了。
離開會議室,徐枝松了口氣,她注意到班主任沒再去叫任何一個學生。就像柴世鳴說的一樣,那些人其實早就确定真正的目标,隻是來試探她的。
現在最起碼知道shadow并沒被抓,要不然政府也不至于費這麼大力氣迂回,來打探她是否知道shadow的信息。
徐枝會想起被操控的柑橘,心中奇怪:為什麼政府的人中會混入異種?
“嘿,一起回去吧。”
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正在思考的徐枝一跳,她轉身,樂潼正笑盈盈望着她。
現在樂潼不再需要拄着拐杖,石膏也已經拆了,平時走路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還在療養期,需要靜養,平時受傷的腿有些不敢使力,走路要比别人慢些。
徐枝伸出胳膊,示意樂潼可以來挽住她的手,她們兩個并肩往教室走。
“徐枝,你最近會不會覺得壓力大了點?”李樂潼突然問起,徐枝扭頭,鎖着眉頭看她,眼神沉甸甸的,甚至有點兒可怕。
被徐枝的眼神打量實在是一件能讓人産生心理壓力的事情,樂潼清清嗓子,解釋說總覺得最近徐枝有點兒魂不守舍。看上去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丢了一般,總挂念在心上的感覺。
還真讓她猜對了,徐枝沒想到心事會被戳破,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啊……”
真是的,她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面對好朋友,徐枝決定透露一些實情,畢竟她确實因此痛苦,說不定和樂潼說說能纾解一些。她和樂潼說不用擔心,并沒發生什麼大事,就隻是之前來她家裡做客的姐姐回去了,她覺得有點寂寞而已。
聽她這麼說,樂潼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是這樣啊,之前沒聽你提起過呢,能讓徐枝這樣惦念,應該是對你很重要的姐姐吧?”
什麼沒有提起過,她可是說過很多次。徐枝心想,樂潼忘得倒是挺快的,她們不是還一起去過貓咖麼。
徐枝笑笑,并沒有責怪對方的健忘,隻是說:“你見過的,就是之前和我們一起去貓咖的那個姐姐啊。”
“诶?”樂潼臉上既困惑又驚訝,似乎不理解徐枝為什麼要這樣說,“你記錯了吧?當時明明隻有我們兩個人啊?”
徐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