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重新帶好護目鏡,遮住上半張臉,問她是否對這個答案失望,卻被撲來的徐枝抱了個滿懷。她說就算知道真相,我也還是愛你。
聽了這話,shadow似乎想歎氣,最後還是咧着嘴笑了。
“别難過,你知道我們永遠不會分離,我永遠在這裡陪着你。”shadow攬着徐枝,戳了下對方心髒的位置,留下最後的安慰,“我們還有機會見面,不過那時我們就身份互換了,你可要努力保護好我哦。”
徐枝應下來,說自己肯定會比不靠譜的shadow做得更好。她看着shadow離開,對方頻頻回頭向她揮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徐枝回到房間,靠着門滑了下來,感覺身體的所有力氣都被掏空了。
她蜷縮起身體,在兩人曾經并肩躺過的沙發上縮成一團。她閉上眼睛,shadow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仍然在耳邊回響:“等你考完試我還會給你打一次電話,嗯……到時候我可能就得回去了,别難過,拜拜咯。”
分别的兩人并沒有多少時間來緩解悲傷,各自上了自己的戰場。徐枝拿起筆進入考場,而shadow在與徐枝分别後的當天夜裡就去偷盜政府的軍火庫,搬走了足夠将整座城市夷平的炸藥。
肖陳說不用那麼多,沒有必要。根據shadow提供的樓層和數據計算,需要的隻有她搞來的一半。shadow表示必須備好以防萬一,她租來設備佯裝地質勘測,又幾次混進地下的秘密基地,把淺層的炸藥設置好,再來一次到深層就好。
直覺告訴shadow,她一直追尋的答案就藏在地下的深層中,等着她去尋找。
但是肖陳指出想到深層很難,沒有通行卡根本走不了。聽說地下層數越深就越重要,與之相比布置炸藥都算是簡單的工作。shadow就笑,說放心,她有辦法。
“我認為将人類未來的希望系于一個人手上是不理智的,是種隻會出現在電影中的個人英雄主義。”肖陳收起寫着複雜數字的草稿紙,将其折了兩折,拿起打火機點燃了,松手扔進煙灰缸裡,看着它燃燒,“但是拜托你了,shadow。”
被他寄予厚望的人正毫無形象地撸串,辣椒和孜然調料沾了一臉,嘴巴上油亮亮的一片。
在燒烤店裡談論正事對他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最近政府已經不再密切關注肖陳,他得到了足夠的自由。燒烤店人多,酒杯推搡的聲音掩蓋話語,沒人會注意隔壁桌是誰,又說了什麼。
這是肖陳以前的想法,等看到桌上堆滿的鐵簽後,他覺得shadow把見面地點定在這裡,隻是因為她想吃串而已。
她吐掉骨頭,抽紙巾随意抹了兩把,問他:“你研究的時光機器有進展麼?”
肖陳用手指碾碎紙張燃燒過的灰燼,讓它們變成飛灰,又端起茶壺給那煙灰缸裡的灰燼泡了個澡,徹底銷毀了複原的所有可能性。
他表示很遺憾,就算知道了理論但仍有關鍵技術層面上的不足,以現在的技術是無法讓人進行時光躍遷的。他現在造出來的隻是個空殼,小孩子拿來當玩具都嫌太笨重。
目前還沒有任何一種能源可以将機器的動力推至光速,或許九年之後才可以。
shadow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她曾參與了整個時空機器的研發過程,那已經是在據現在許多年後……或許可以說是她的兩三年前。
最開始她聽說時光機器隻是覺得異想天開,但後來肖陳将真正的時光機器擺在她面前,在試驗階段将她送回了曾經,讓她看到幼年的自己時,shadow才覺得這一切可行。
“你可以找到辦法的,雖然不是現在。”shadow拿着紙巾擦手,對他道了謝。
臨走時她付的錢,說這頓我請。肖陳沒吃多少,但在收銀台看見那串長長的賬單不免挑眉,問她錢包可還受得了?
shadow甚至沒有接過找回來的零錢,說沒必要節省,我很快就用不到。
最後一次布置炸藥的時間定在了徐枝考試的最後一天下午,shadow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她試着做了幾下俯卧撐,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不至于影響行動。她黑入電梯放好炸藥就撤離到安全位置按下按鈕,那場面一定很酷。
她騎着機車路過學校,不經意間向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回歸平靜生活的自己正參與到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試中,她能想象到徐枝咬着筆帽苦苦思索的模樣,但她知道那個女孩絕對能解出所有題目。
再見了,徐枝。我會為你祈禱,願你的人生一路坦途,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