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并沒有給人類留下多少苟延殘喘的時間,短短兩個月後,人類最後的防線就被徹底攻破,異種軍團沖到實驗室中大肆破壞,肆意屠殺。幸運的時徐枝和她的戰友本來就在進行時光躍遷的嘗試,在它們毀掉時光機器之前,肖陳博士拼死啟動了機器,将人類最後一絲希望送了出去。
即使進行時光躍遷,他們仍沒能将異種徹底甩掉,異種甚至進了機器艙内。為了不受傷他們穿着防護服,被固定在座椅中無法動彈,因此在面對異種時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徐枝眼睜睜看着她的同伴被勒死在自己面前。
她的戰友一個接一個死去,徐枝顧不得更多,想要解開束縛帶,卻被離她最近的人按住了手。
對方解開束縛帶,脫下防護衣,頂着機器的輻射和時光躍遷的壓力,動用小型武器在艙内幹掉了異種。她成功了,但身體在時光的扭曲下開始支離破碎,最終還是逃脫不了一死。時光機器受損嚴重,但載着徐枝成功回到了那個特定的時間。
機器燃燒着熊熊烈火,紮進了虬江裡,最後活下來的仍然隻有徐枝。
一切又重頭再來了。徐枝走在江邊,心想。她這次能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在進行時光躍遷的過程中還有個空間系的異種也一起過來了,徐枝沒找到對方蹤影。所以她沒有選擇直接冒冒失回到自己家裡,隻要徐枝不回家,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的曾經。
她還記得shadow臨死前撥給她的通話,異種研究的幕後主使,虬城柴家。先不急着和曾經的自己産生聯系,想辦法查清楚他們吧。
徐枝走在堤壩上,發現有人投來了視線,對方提防着徐枝,但又看起來非常好奇,不知道他都看到了什麼。
為了防止洩露蹤迹,清除掉無關緊要的威脅吧。徐枝想着,喊了那人一聲:“喂,大叔,今年是哪一年?”
“啊?”那人根本沒想到徐枝會向他搭話,反應了一下才說出是2022年。聽見徐枝道謝,他放松了戒備,眼看着徐枝走近,徐枝擡起左手發出電流,擊打在那人頭上,對方一下暈厥倒地,昏迷不醒了。
她沒有殺死對方,隻是清除了對方的記憶,就算是有人能用洗腦手段也無法得知任何消息。
她繞着堤壩檢查了一番,做好收尾工作,确認不會有人察覺到她的蹤迹。河裡的時光機器撈不上來,徐枝向它沉下去的地方扔了足以炸毀整個機器的炸彈,就算有人将時光機撈上來,從那些殘片中也無法分辨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消滅線索後,徐枝向遠方走去。
她又一次變成了孤軍奮戰,徐枝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能做到什麼程度,拯救世界聽起來像個玩笑。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無法回頭,隻能堅持下去,就算隻是為了自己。
異種研究得停掉,徐枝想,不能讓研究院繼續生産異種。還有之前被shadow炸毀的政府大樓,也得清理掉。
好的,現在暫時就以此為目标吧。
徐枝走在街上,下意識踏上熟悉的路。這條路她高中時曾與李樂潼一起走過許多遍,但是上大學後再也沒能回來。
也不知道樂潼怎麼樣了,她作為寶貴的醫護人員,應該得到保護了吧?肯定被安置在最中心的區域,是支撐到最後的那一批人。
她期望着樂潼平安,殊不知在九年後的時間段内,異種沖入了醫院,而戰士都已戰死,為了保護病床上無法逃脫的老弱病殘,李樂潼撿起了地上的槍。
她在此之前從未碰過槍,但她看過無數次。李樂潼對着異種射擊,準頭不錯,一槍一個。但她并未露出半分喜色,她知道自己所做隻是杯水車薪,無法抵擋住異種的攻擊,隻能多拖住一秒是一秒。
槍裡的子彈一點點變少,李樂潼喊來護士帶人轉移,但是整個醫院都已經被異種包圍,他們無處可去。而且不止是醫院,如果站在天台上放眼望去,能看到各處都已經爬滿了異種,人類已無立足之地。
到現在,人類唯一能做的選擇是如何去死。是苟延殘喘掙紮下去死在異種手中,還是放棄希望直接從樓上跳下去。但不管是那種,都需要勇氣。
既然已經無處可去,李樂潼決定就留在這裡,她和身邊的護士搬過破損的桌椅和空床,擋住門窗,還能起身的病人也一起過來幫忙。他們努力堵住異種進來的路,營造出一個狹窄的安全區。
不過是杯水車薪,很快他們就都要死在這裡了。李樂潼拿着槍,對準桌椅後的洞口,她一句話沒有說,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有人唉聲歎氣,有人情緒失控,還有人想要直接跳樓,但被護士打暈捆在了床上,樂潼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知道這種時候攔住那個想要跳樓的人,對他來說會不會反倒是一種折磨。
但是她來不及想那麼多,異種圍上來了。它們晃動着觸手,對周圍噴射火焰。病房裡的人開始往牆上淋水,用濕漉漉的床單堵住那些縫隙。異種吹起風來,整棟樓都在晃動,雷暴在他們頭頂作響,木闆搭成的臨時防線崩塌,異種還是湧進來了。
站在最前面的李樂潼被狂風推到牆壁上,摔倒進雜物堆裡,她痛得蜷起身體一時站不起來,肯定是哪裡骨折了。不過她手中的槍仍然緊緊握着,沒有被甩飛出去。
看着眼前龐大的肉團對着自己伸展觸手,病房中不同身份的人同時發出滿含恐懼的叫喊,接着便被一個個掐斷。李樂潼睜眼,舉着槍試圖爬起來,被肉醬和血水濺了一臉。
她被擊飛到重新爬起來隻不過短短幾秒鐘,定睛一看,十幾個人死了個幹淨。總在她身邊提供幫助的那位護士小姐弄丢了她的腦袋,懷裡還護着一個被貫穿胸口的孩子。
四五歲的孩子,剛出生沒多久,睜開的眼睛沒有了神韻,滿是鮮血的嘴巴微微顫動,在咽氣前最後喊了一聲:媽媽。
眨眼之間,就剩下李樂潼一個活人了。
“啊啊啊啊——”李樂潼大喊着,面對這樣的煉獄,她無法思考,身體一瞬間感覺不到痛苦了,舉起槍對着那異種射擊,一連開了幾發,她已經不在乎槍裡是否還有子彈。隻剩下一個念頭:她要那異種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異種身軀龐大,李樂潼一發沒空,全都落在了那具□□上。異種咧開巨大的嘴,發出哀哀的叫聲,從醫院外牆掉下去了。但又有一隻異種爬了上來,那隻異種進化不完全,還留有人類的軀幹。李樂潼沒有留手,一槍擊中了異種的腦殼,将它半個腦袋都打得稀爛。她想要再開槍,卻發現已經沒有子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