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大使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權杖。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卻又在亨利八世銳利的目光下硬生生咽了回去。
“陛下說笑了,”大使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腓力王子對天主的虔誠,整個基督教世界都有目共睹。至于謙遜...”他的聲音不自然地頓了頓,“這或許正是英格蘭與西班牙對信仰理解的不同之處。”
亨利八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大廳裡回蕩,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溫度。“有趣,真是有趣!”他用手帕擦了擦笑出的眼淚,“原來在西班牙人眼裡,傲慢也能成為美德?難怪貴國總愛把‘上帝的旨意’挂在嘴邊——這樣無論做什麼,都能說是奉主之名了,是不是?”
大廳裡的英格蘭廷臣們發出一陣克制的輕笑。西班牙大使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陛下,”大使深深鞠躬,決定結束這場危險的對話,“請允許我将您的...見解,如實傳達給我們的皇帝陛下。”
亨利八世慵懶地揮了揮手,就像趕走一隻煩人的蒼蠅。“去吧去吧,”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輕快,“記得替我向你家主子問好——順便告訴他,英格蘭的教堂雖然不再聽命于羅馬,但至少,英格蘭的國王還是知道什麼叫作‘謙遜’。”
【但事實上,這場婚姻也充滿着阻力,因為肥力曾是伊麗莎白姐姐瑪麗一世的丈夫,他是伊麗莎白名義上的姐夫,所以兩人的婚姻必須得到教皇的特許。而伊麗莎白為了維護自己合法的繼承權,她堅持稱教皇無權特許亨利八世和他的嫂子阿拉貢的凱瑟琳之間的婚姻關系,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最關鍵的是,伊麗莎白從未想過要和腓力結婚,在1559年她就直接了當的表示自己絕不可能和腓力二世結婚。被拒絕的腓力則迅速轉向法國,不久就和虔誠的法國公主伊麗莎白結婚了。】
【因為蘇格蘭的威脅加大,英格蘭的議會開始對伊麗莎白施壓,據說這是在塞西爾的精心策劃下進行的。議會要求伊麗莎白女王盡快解決婚姻問題或是選定王位繼承人,就這一話題議員們持續争論了兩個早晨,期間有些人甚至大打出手。最終上下議院聯起手來一起給女王遞交請願書。】
塞西爾的臉皺成了一團苦瓜——怎麼倒黴的總是他?他已經能預見自己未來悲慘的政治生涯:隻要議會和女王較勁,他這個首席大臣準會被議會推出來當代表。
上議院的老狐狸們會端着葡萄酒假惺惺地說“您最得女王信任”,下議院的愣頭青則會舉着請願書高喊”請塞西爾大人為民請命”——合着全英格蘭就他一個活靶子?
【上下議院的行為讓伊麗莎白十分生氣,她率先将怒火發洩到諾福克公爵頭上,另一個樞密院委員試圖為公爵辯護,她諷刺對方說話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兵痞。接着她又把矛頭指向了自己最為寵信的萊斯特伯爵羅伯特達德利,指責他抛棄了自己。】
【萊斯特伯爵起誓他随時願意為她而死。伊麗莎白問,那在這件事上呢?在對在場諸人做出進一步指責之前,她離開了房間。對下議院的請願,她根本不屑一顧。她對西班牙大使說自己不知道那些“惡鬼”想要什麼。】
【之後塞西爾在下議院會議廳宣讀了一份經過修訂的女王講話,會場中鴉雀無聲。下議院議員們并沒有被打動,幾乎與此同時,另一份呼籲女王結婚的請願書出台。】
【女王要求召見議長,并命令他知會議會不得再談論此事。而當議員們抗議她侵犯了他們合法的言論自由時,她明智地做出了退讓。但這絕非議會的勝利,因為王權将永遠勝利。】
【1567年1月,在議會的最後一場會議上,伊麗莎白從王座上起身做總結陳詞。伊麗莎白說:“我一直信奉有話直說,而此次議會的裝腔作勢令我咋舌;沒錯,一個個兩面三刀,心懷鬼胎。”她在講話結尾說道:“你們好自為之,君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最後,伊麗莎白解散了議會,而下一屆議會又要等上四年才能召開,女王的婚事和繼承人的問題依舊沒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