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拽出車後座前，摸到了爺爺的手機，記着操作摸到了通話鍵，按了兩下，播出了他最近的通話号碼，放在了我自己的褲兜裡。”

因為小遊以情的順從，他并沒有被立刻粗暴對待，而是被不速之客們帶到了另一輛小車裡，“友善”地安置在車後座上。

他們甚至得意忘形地對小遊以情說明了接下來的去向。

“還好那個人接起了來電，也沒有挂斷通話，他循着對話線索報警救下了我。”

“你的機智讓結果變得幸運了起來，這是件好事。”

林曉試圖安撫諾，他卻沒有在這句誇贊中變得好受些。

“我被無事救出，車禍現場很晚才被發現，爺爺他……”

也許在保護他的當時就已經身亡。又也許因為大人們選擇先救下被誘拐的他，所以錯失了爺爺的最佳挽救時期。

無論如何，在那之後等待着老人的隻有死亡。

“以情？”

“……我沒事。”

諾及時地打住了對那件事的細節回想。

“别人的惡意和你的疏忽無關，你不許對這群畜生的作為有自責不能制止的念頭。”

林曉反客為主地抓住了他的手。

“換作是我，我也一定會那樣保護你的。”

試想以家人血緣之情護住了小遊以情的長輩。在那時如果是少女林曉的話，一樣會選擇立刻将那小小的身軀護在自己懷裡。

如果是眼前這個比她還要可靠的軀體，林曉的第一意識，也隻會是想要把他抱在懷裡，不管那能否在第一時間實現。

這不過是人類最普通且可貴的情感，絕不能被那種肮髒的惡意所玷污。

諾卻在林曉的反應中過激地反握住她的手，甚至緊張地把她壓到沙發邊。

一直在平靜地闡述這件事的他仿佛瞬間變了個人。

“你不用那樣做。”

“可是我就是會……”

“我可以保護你，我可以做到。就是為了不再發生那種悲劇，我才會去要求自己，我不需要别人幫我承擔這些責任和風險！”

“以情，我沒有逞強。這隻是本能的選擇，在那種瞬間能做出的反應是無法控制的……”

林曉無奈地伸手安撫着忽然變激動的諾。

“曉，你别丢下我，你不需要因為這種事丢下我……”

光是想象一下就讓人難以接受。

他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脆弱地乞求着。

“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以情。不需要做這些擔心。我很惜命。不讓自己身陷險境是我對自己的責任，你也更信任我一點好不好？”

撲在懷中的占星聆曉，面容委屈得像是弱不禁風的少女。在林曉承諾過之後，才稍稍恢複了些許精神。

“不要丢下我……不要忘記我。”

“我會記住和你的一切。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由遊俠伏神吐露出的少女的言語依然溫柔無比。

諾忘記了空氣牆的限制，沉溺地湊上前親吻，又被空氣牆冰冷地打回。

“……好煩。”

被空氣牆狂甩閉門羹的諾隻好痛苦地把腦袋埋進了林曉懷裡。

林曉慈愛地注視着懷中的人。

她不會再在這個悲劇的往事中對他發起追問，但這個故事确實還有一個沒有被補充完的點。

事發時坐在駕駛座的人，在闡述過程中被完全地忽略掉了。

諾情緒不穩的表現使得林曉自己主動選擇忽視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