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望了望薄霧之下的海平面，恐高症輕微地發作着，很快又被身前諾的軀體與心跳音壓制下來。

“那是海懸崖。”

林曉輕聲地對他訴說着下空的美景。

那是他開啟親友後第一次擁抱自己的地方，在夢一般的海水裡。

也是林曉差一點自我折磨到自暴自棄有一瞬間想要在不确定的關系中放手的地方。

還好他及時趕過來接住了那支傳呼笛，也接住了在混亂的情緒中掙紮的自己。

“你在什麼時候對我開的親友？”

諾再度貼緊了林曉的手背，輕聲詢問着。

林曉把腦袋埋進了諾的肩頸邊，有些不好意思。

“去過你公寓後，你說失眠的那一天。”

“……”

諾望着眼前的夜幕，一瞬間心跳不可避地加速。

“還以為是你讨厭聞到我的味道才會失眠。”

“我隻是心亂了。”

伴随着諾誠實的承認，他心跳躍動的痕迹在林曉緊貼着他肩頸之時顯得更為沉重。

越是接近南大陸，空氣就越是冰冷，隻是相互緊擁着的炙熱軀體完全無視了這些細節。

“心亂了，就隻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

在林曉的追問下，諾輕輕地喘息着。

他似乎在這個問題中得出了答案，卻羞于啟齒。

“也許……”

“也許？”

見諾半晌沒有後續，林曉也有些急了。

但他仍然沒有接出下文，沒有告訴林曉他在對自我的回溯中究竟從哪個節點開始對她心動的。

“把暖水袋挂上。”

摩托車徹底駛入了南大陸的領域，諾轉而貼心地要林曉佩戴道具。

“你就扯開話題吧，哼。”

一邊埋怨着諾，林曉還是老老實實地挂好了暖水袋。

“也許更早。”

“……？”

諾的回答看似完成了這個問題，卻還是巧妙地回避了最關鍵的部分。

林曉不認為他沒有做更深一層的想象，對于這樣的回答，她聽着隻會更加心癢。

諾設置了一個落點坐标，将坐騎更改為自動尋路駕駛模式。

林曉還在想要如何追問這個問題的細節，諾回頭掰過了她的臉。

一個像月光般純淨而皎潔的告白之吻。

盡管隻能止于嘴唇表面，卻深厚綿長，如同少年無法在此刻化為言語的心境。

諾的一隻手溫柔地撫着林曉的臉頰，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扣着她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不讓她有任何抽離的可能。

這樣的答複有些狡猾，對林曉而言卻也是他最真誠的答卷。

接吻的間隙，換氣時不斷地吸入南大陸的冰冷空氣，這種寒冷意味的嗅覺隻會讓人更想加深嘴唇溫暖的接觸。

摩托車平緩地朝着地面坐标駛去，停在了失落的王國入口一側。

諾将林曉抱下了車後座，收起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