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閑庭的節奏是穩定的,而諾是快速而激進的。
出招當然是越快越好,有效傷害也是打得越多越好,這樣的念頭完全沒有問題。
可為什麼這套用在信步閑庭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又也許,獲勝的契機就藏于這種不起眼的細節中。
林曉納悶地陷入了沉思。
“好了,今天真的隻能到這裡了。我這才大早上的,讓我下線休息一會兒再出門吃午飯。”
信步閑庭陪諾耍了兩局,把閑暇時間都壓榨幹淨了才告别兩人下線。
聽起來他的時差目前和兩人不一樣,也許是人在國外出差。
“走吧,我們換房。”
信步閑庭下線後,諾拉着林曉就要回聞秋和風知曉那頭。
“以情,為什麼那麼想和信前輩拼長劍呢?”
“……”
“你用遊俠也能赢他。術業有專攻,你要用長劍赢他其實挺困難的吧?感覺你也沒有想要全職業精通的想法,平時除了和信前輩練也不會掏長劍。你對長劍的執念就隻是想打赢信前輩吧?”
林曉的一針見血,讓諾不由得停下腳步。
“是吧。”
諾無法整合自己腦子内的雜亂念頭,他隻能對林曉說出這樣兩個字。
林曉沒有多加追問,她看出了諾的遲疑和困惑。
又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鉚足了勁。
“我們是玩家,不是戰士。信前輩和你說過同樣的這句話。我能看出,他的長劍對決是純粹地在享受博弈的快感,而且,他的節奏感特别流暢。反而是以情,你打得太急了。”
林曉将諾拉回到沙發邊,溫柔地抱着他的手臂要他繼續聽下去。
“你隻是想赢他,而且你有反應能力和微操速度的優勢。可你的劍法,就算是拿出去跟其他前排長劍對練,也不一定有很高的勝率。比起劍客,你更像個刺客。”
“……刺客?”
諾似懂非懂地歪了歪頭。
“怎麼說呢……畢竟是遊戲,拼招是一種剪刀石頭布一樣的博弈。你就像是……在預判了信前輩會出剪刀的情況下,非常着急地出了石頭,然後被他慢悠悠地反出成布的感覺。唔……這種感覺,我實在沒有辦法說得更清晰,畢竟我對長劍理解得也少。你們兩個的節奏差異在觀感上實在太明顯了。那種打法放在遊俠這一職業上無可挑剔,在長劍上反而會……适得其反?”
這下輪到諾陷入沉思了。
林曉說着說着也開始對這兩人的對弈差異有了興趣,她已經動了要在這周的競技大賽後琢磨琢磨長劍招式的念頭。
“你覺得,信步閑庭是個什麼樣的人?”
沉默半晌的諾對林曉重新提出了這個疑問。
腦海裡閃過許多關鍵字,林曉卻隻抓住了她最為熟悉的那兩個。
“現實且浪漫的人。”
諾在她的形容中驚訝地微張着唇,随即又對她展露出柔和的微笑。
“嗯。”
林曉并不知道諾這聲“嗯”是對于她給出的形容的認可,還是說在他腦海中的對信步閑庭的印象也是如此。
信步閑庭有一種讓人十分向往的氣質,林曉說不出那具體是什麼樣的東西。
也許是一份從容,也許又是他思維回路中的那份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