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燙，你慢點吃。”

顧慕言對喂到嘴邊的勺子，感到猶豫，最後還是張開嘴吃了點。

方時見她吃了，便把碗和勺子放在顧慕言的手中。

“你自己來吧，我怕喂不好。”

并不是真的想要讓方時喂飯，顧慕言拿住被放在手裡的東西，低着頭吃完。

顧慕言吃完飯後，方時默默收拾好碗筷，将其放在一邊。

房間裡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隻有嬰兒床車發出的細微聲響。

察覺到女兒身體在動，覺得快要到哭和找食物的時候，方時拿起奶瓶開始準備喂孩子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讓劉姨她們照顧？

你不累嗎？而且你不一定照顧的比她們好。”

“……”

沒有回複顧慕言的話，方時隻是繼續準備着，在女兒快要張嘴哭的時候，就試好溫度，把奶嘴放在女兒張開的小嘴裡。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聽到了。”

方時應聲。

“……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顧慕言的聲音裡帶着不滿和威壓。

她看着方時專注照顧女兒的側臉，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

方時輕輕扶着奶瓶，看着女兒小口小口地喝着，才緩緩開口：“我想自己照顧女兒，這是我作為母親的責任。我知道劉姨她們很專業，但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做。”

她的語氣很平淡，卻透着一股較真的執着。

“你很喜歡孩子？”

“……我很喜歡她。”

沒有回答喜歡孩子，而是說的喜歡她。

方時這樣的回複，令顧慕言感到奇怪。

“我隻會跟你生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也隻能跟着我姓顧，成為顧家的繼承人。”

顧慕言像是在強調什麼，語氣帶着強硬。

“……嗯，我也覺得，隻有她一個就夠了。”

對于顧慕言的強硬，方時沒有表示出任何反感，隻是順着她講。

在說‘隻有她一個就夠了’的時候，方時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緩。

喂好女兒，看她動了動手，又開始打算睡，方時用手輕輕把女兒的臉側過去，讓孩子不會在吐奶時被嗆到。

顧慕言看着方時熟練又溫柔的動作，有些意外。

“你什麼時候去學的這些？”

“……在你跟我說打算要孩子的時候。”

在重生前的那一世，對待這些準備工作，方時其實都有做，隻是那個時候顧母和顧慕言都強硬的不準方時照顧孩子，并且讓方時以顧慕言的生活和情緒為主，幾乎很少同意讓方時接觸孩子。

而那時，因為太過喜歡顧慕言，哪怕覺得不合理和傷感，方時也進行了忍讓。

但不管如何，都是她沒有做到身為母親的責任，怪不了任何人。

被女兒講出那樣的話，也覺得是理所應當，罪有應得。

隻是……

隻是不應該讓孩子承受那樣的痛苦。

“……”

顧慕言微微一怔，她沒想到方時早在打算要孩子的時候就做了這些準備。

但回憶起來，前一年方時的确學習了很多東西，也問了她很多想法和心情。

隻是那時她光覺得厭煩，認為方時那是無意義的話語和行為。

“她應該由更加有經驗的……”

還想要跟方時講關于照顧女兒的安排，顧慕言卻突然對上方時擡眼看過來的眼神。

那個眼神裡充滿着不耐煩和厭惡，毫不遮掩。

屬于alpha的信息素慢慢傳遞給身為omega的顧慕言，感覺到信息素裡面包含的信息，是在警告和抽離什麼東西般，顧慕言便不再繼續講下去。

但，方時反而開口了。

“抱歉，我想了很久，我感覺我們的家庭觀念并不符合。”

“我并不是适合你的人。”

“在你哺育期的階段，你可以考慮下跟我離婚的事情。”

顧慕言聽到方時這番話，臉色瞬間變白。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陣子，才挪了挪嘴唇。

“方時，你是認真的嗎？

就因為我不讓你照顧孩子？”

顧慕言聲音稍微有些高昂，像是人快要生氣時發出的聲音。

她從來沒有思考過，方時會跟她提出離婚的事情。

結果這樣事情，就毫無預防的發生了！

方時看着顧慕言，眼神依舊冷淡，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是真的，就因為你不讓我照顧孩子。我覺得我們之間，以後這樣的矛盾少不了。”

“為了減少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是考慮一下我說的這件事情吧。”

顧慕言感覺方時的話語和行為很割裂，一邊說着喜歡她們兩個人的女兒，一邊卻可以很随意地說出要跟她離婚的事情。

“你喜歡她，還要跟我離婚？”

難道方時不知道，如果離婚，孩子隻會被判給顧家，且身為omega母親的她嗎？

“喜歡，所以你不讓我照顧她，我認為我們的婚姻也沒有必要存在。”

“你們顧家，也不是會一直輝煌下去的存在。”

方時說出這句話時，語氣裡帶着不以為然，仿佛顧家的興衰在她眼裡是無關緊要的事情。